南意已經退到無路可退。
明明怕他怕得要死,但此時此刻的她也知道,害怕沒有用。
就算傅慎行要弄死她,她也認了!
“傅慎行,憑什麼隻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跟陸煜唐偶遇?!”
“他看我一個人坐在這裏哭,上來借肩膀給我靠,比你這個丈夫強得多!至少……在我哭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肩膀靠!”
她已經怕到了極點,物極必反。
橫豎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再落魄一點又如何?
她是怕傅慎行,可是現在,怕已經沒有用了。
一口氣把心中的怨氣吼出來,心情也平靜了很多,要死要活,隨他的便吧。
就算今天傅慎行要弄死她,她也認了。
懷裏的小東西哭的淚眼汪汪,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指尖落下,被淚珠沾到的地方,像是被灼傷了似的,又燙又疼。
原本怒意滿身的傅慎行,突然就沒有了怒氣,而是用一種糾結的眼神看著她。
“為什麼哭?”
南意側過臉去,不看他的眼。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傅慎行不正常,明明是怒氣滿身,為什麼眼神突然變得那麼溫柔?
南意不回答他的問題,傅慎行便強勢的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
“說!”
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病!
明明不在乎她,卻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總是給她一點幻想,然後再親手掐滅她。
打昨天晚上他離開的那一刻,南意就逼著自己對他死心。
隻不過……
那點毅力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巋然崩塌,再也扶不起來。
說了又怎樣?
許婉芳是她母親,傅慎行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誰,能幫她解決問題?
嗬嗬……
這人世間最難算的一筆親情債,就是生養之恩。
許婉芳生她、養她,已經是最大的恩賜,哪怕母親對自己再不好,她能怎樣?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傅慎行的問題,她便撇過臉去不看他。
試圖回避。
傅慎行並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捏在她下巴上的手稍稍用力,逼她正視她的雙眼。
“真不說?”
南意緊緊閉著嘴巴,一聲不響。
雙眸對上傅慎行的眼神時,她便立刻閉緊,不去看他。
傅慎行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甚至連道歉都沒有一句,便能叫她俯首稱臣,心甘情願被他蠱、惑。
男人緊緊凝著她的眉眼,看她確實不想說,便沒有逼她。
隻是……
她睫毛上未幹的淚珠著實讓他不舒服,心上像是紮了根刺,不疼不癢,卻硌的難受。
南意閉上了眼睛,聽覺和感官便愈發敏銳起來,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那人的氣息霸道的在她毛孔裏穿梭,直直往她心尖尖兒上竄。
這種失控的感覺很不好。
明明身體是她的,卻不聽她的使喚,反而對那人格外敏感,她甚至有種感覺,隻要傅慎行一碰她,她便全身發軟,提不起力氣來。
南意執著的不肯說她哭的原因,傅慎行著實無奈,又不能逼她,隻得妥協。
原本,他是來跟她算帳的,想知道她為什麼和陸煜唐抱在一起。
到了這會兒,為什麼跟陸煜唐抱在一起已然變得不再重要,她為什麼哭反而變得重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