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人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一個一個地喊。”
赫瑟爾有些糾結地思考著,她隨身攜帶的東西不足夠造出多大的動靜,隻能寄希望於這個似乎什麼儀式魔法都會的窺秘人。
“別管了。就算死,也隻是其中一部分。”
一個異常冰冷的回答傳來,厄蘭茲把自己的眼鏡別在領口,語調和他的窺秘之眼一樣無情。他的扮演守則從來沒有要求他當個善人,何況現在自身難保。
紫水晶靈擺從厄蘭茲左手垂落,右手則已經取出了左輪手槍,赫瑟爾見狀立刻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袖珍手槍,並檢查了燃素手雷的位置。
有人在監視我們。
他把這句占卜語句迅速默念七次,順時針的轉動肯定了這次占卜結果。但這次順時針轉動很快逐漸放緩,乃至不再轉動。果然,反占卜是需要時間的,這一次搶先占卜有了結果。
嘩啦一聲甩出左輪手槍,他掃了一眼確定六枚子彈的順序:
土,火,水,風,水,土。
“直接朝我們來的地方走。”厄蘭茲朝著赫瑟爾耳語,現在他們放走第一個人的事情已經被觀察到了,對方結束反占卜之後可能會藏在暗處,不和我們兩人正麵碰撞。
那樣最好。孤身進入這裏的目的本就是騙出躲藏著的家夥,當然,他也知道會有今天這麼一回事,沒有銷毀證據繼續逃跑,而是提前布置好了有關人員,想要先行剿滅我們。
隊長他們趕過來至少要花十幾分鍾,等那個時候我們可能已經死了。
這個規劃本身是非常完美的,對方應該是在昨晚發現值夜者封鎖關卡後,聯係男爵夫人提供的消息,知道風聲走漏,一定會查到他頭上來,所以做了這種計劃。
他的準備時間是從昨晚十一點到今早七點,假設他不休息,他應該製造了一係列和上次一樣的拜血教徒類似的傀儡,打算通過騷擾的方式先削弱我們,然後給出致命一擊。
“戴上。”
厄蘭茲有些粗暴地把自己的護身符取下,塞進赫瑟爾手裏。
“開啟詞是用赫密斯語念的齒輪。”
隨著兩人朝著來時的巷口走去,一群穿著染血長袍的人也在逐漸靠攏。厄蘭茲和赫瑟爾轉身,一人麵對一方。
冷與幹,土啊。
隨著槍口砰然作響,亮綠色的火花噴湧而出,在地麵豎立起一尊土牆,厄蘭茲反手掏出一枚風暴領域的電擊符咒,灌注靈性後甩出,亮藍色的白錫片在空中驟然炸開,刺目的電蛇四下紛飛,把好幾個教徒電得焦黑。
砰砰。
赫瑟爾靈活的兩槍精準地打穿了撲上來的教徒脖頸,但還有更多的人正在不斷靠攏,厄蘭茲展開靈視,其中一個持槍的家夥正在其中竄行,目標直指赫瑟爾!
兩人迅速後退,那裏的敵人被赫瑟爾清理得差不多了。
他伸手去摸腰帶處的世界鹽,靈性直覺卻讓他收了手。那家夥的槍靈巧而精準,直接打破了他腰間懸掛的口袋,世界鹽簌簌下墜,在地麵撒開成一片灰紫。
“Terra!”
他猛地一抬手,靈性伴隨著強風揮發而出的同時,激活了地上那大量的世界鹽。拉丁語縮寫作為一種卡巴拉拚詞法的應用起到了咒語的效果,大地頃刻間刺出一串連續不斷的土丘,讓撲上來的人們步伐緩慢,這裏又是田埂,如果要爬上來的話,時間顯然不夠。
“見鬼去吧!”
赫瑟爾拔出腰間的燃素手雷,把它丟進了趔趄的人群中。伴隨著一陣滾燙的熱浪,厄蘭茲看到了人群中那大量的強光驟然爆開,空氣裏頃刻間充斥著濃鬱的焦糊味,一聲爆響更是驚動了所有的工人,他們猶豫了一會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那一瞬間,斷肢和焦糊的血肉塊四下紛飛,被拋到空中,無聲地落下,而地上則炸開了一朵火之花。
“死了嗎?”
她皺眉,轉身麵對背後那群靠近的家夥,一槍一個地冷靜開槍。
“不對,快,後退。”
那一堆焦黑,冒著白煙的屍體中傳出了哢噠哢噠的聲音,碳化的肢體中鑽出了一隻血紅色的手臂。厄蘭茲沒有猶豫,立刻又是抬手一槍。
幹和熱,火啊。
強熱化作奔湧的火舌從槍口噴出,把厄蘭茲麵前的土地燒得焦黑,也掀飛了堆在地上的那些屍體,即便如此,也不能幹涉這東西繼續鑽出。它從地上唯一一具還沒有被掀飛的屍體中鑽出,扒開胸腔,鑽出骨骼,露出血肉模糊的身體。
“他媽的。”
罵了一句,厄蘭茲和赫瑟爾又交換了一次麵對方向,他開槍用子彈凍結住打算靠近的對手,而赫瑟爾則開槍擊中那隻手。
或許是這幅詭異的姿態嚇到了她,她一貫準確的槍法出現了偏差,接連兩發都打在了地上。
“冷靜。把彈殼換掉。”
“不需要你來教我。”
她反手一甩彈倉,六枚黃銅彈殼滾落地麵,迅速地裝填上,此時,那個血肉模糊的腦袋已經從屍體裏探了出來,她的子彈也裝填完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