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窮歸哭窮,該做的事情依舊不會少。
他利用“鐵手”的防護性知識給自己創造了觸發式的阿拉伯雙重護盾術,用廉價的紙和墨水湊合著寫出了維持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半個月的傳送術卷軸和強效愈合卷軸。
長袍內的觸發術則因為費力和不必要而放棄了,它充當好力量流動的載體和象征符號的載體就已經算是完成任務。
儀式用的匕首,鐮刀和星象懷表都被加工成具有初步法術效用的施法工具,配合裝滿口袋的簡單煉金溶液,血族魔藥和礦石, 靈擺,草藥和熏香等,能應付幾乎所有儀式。
粉塵則換成了改良式的世界鹽。厄蘭茲利用自己的神秘學知識,讓世界鹽能夠從遠程響應有關的象征符號,且能夠具有多重元素的混合性質。
雖然有淩駕在當初學識上的見識和靈性,更多的靈體和知識指導,是更好的操作環境,完成這個改造也已經是夜裏八點了。
他疲倦地靠在座椅上, 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出現在桌上的回信。
有些忐忑地拆開封蠟, 厄蘭茲抖動手腕,把信紙在“嘩啦”一聲中抖開,上麵的字跡清秀迅捷,棱角鋒銳,即使厄蘭茲沒有係統性學習過字跡分析學,也能從中看出貝爾納黛的個人特色。
“兩星期修整後,夜間八點,拉夏島。坐標如下,閱後即焚。”
寫在下方的是一個複雜的四維靈界坐標。而它標記出了被叫做“拉夏”的偏僻島嶼,從位置上來看,甚至需要偏離羅塞爾安全航道才能進入迷霧海上的這座島嶼。
這可不一般...迷霧海本身高度危險,有大量異乎尋常的超自然天候。
能夠借助迷霧海的超自然因素作為屏障保護的設施,本身的戰略意義和成本肯定都不會低。
半個月後正好也就是黎明號再次起航的時候,不過具體去哪裏現在大副二副都還沒有計劃好, 他們也需要等待貝爾納黛的命令和指揮。
那麼這半個月,最重要的事情應該就是盡快掌握拜亞姆的神秘學知識。這地方暗中流傳的神秘學知識極多且極廣泛, 又被係統地收攏彙聚在愚者教會內部。
厄蘭茲再次拿出那枚符咒, 摘下自己的眼鏡皺起眉頭仔細觀察上麵那個符號——無瞳之眼和扭曲線條的組合,代表隱秘和變化的權柄駁雜的符號,“愚者”的符號。
的確是這個符號。沒有任何肉眼和靈視可見的變化。
看起來愚者信仰的確是某種才開始複辟的古老信仰,現在的傳教區域還在正神教會的可控製範圍外。
不過考慮到曾經在這裏有相當地位的風暴信仰開始回退,讓出信仰空間來看,或許這種信仰的擴張本身也是在默許的範圍內的。
那麼今天幹脆就在圖書館裏過夜算了。
厄蘭茲朝著甲板走去,因為貝爾納黛施加的某種法術效果,沒人能通過靈界傳送的方法直接進入黎明號內部,或許這也是出於對突襲的一種防範措施。
走過人頭零星的甲板,他又一次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把所有錢都藏好的耗子,他那似乎又變得更怪異了些的嘴唇正嘀咕著“還差五千鎊”。
通常來說這種異常現象對應著的是他背後某些非凡因素的異動,最好離遠點。
他刻意把步伐挪遠了一點,快步離開“耗子”身邊。
呼吸著溫熱濕潤的夜風,他抬起手,開始調動靈性。
環狀的深藍色門扉在手前亮起。每在腦海中觀想出一句咒文,對應的咒文就會相應亮起,纏繞在手臂。
左手做出往前推的手勢,眼前的所有事物隨之變得色彩極度鮮明。
黎明號的甲板消失了, 夜晚和海浪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許多結構錯亂,形態完全不符合生物學的靈界生物,符號和幻像散落四處。
窺秘之眼迅速展開,幫助他看破靈界和現實世界之間的交疊關係,定位到被略縮的特定位置。
像從繃緊的氣泡裏被炸出來一樣,厄蘭茲在藍光閃爍後落地,快步走出這條無人的小巷,用幾便士買了一份即將被倒掉的常規晚餐,站在街頭一邊吃一邊找著圖書館和愚者教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