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趴在她肩膀上,揪著手指盯著黑暗裏睡覺的男人看。
“是爸爸,我不要他來,他每次來都欺負媽媽。”就算她特意給年年的房間做了隔音,也瞞不住。
顧檀藝的心口仿佛被劃開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爸爸隻是誤會媽媽做了錯事,以後他會知道自己才是不對的。”顧檀藝哄著孩子,把他抱進他的小房間。
等把孩子哄睡,她是真的再沒力氣去見紀夜爵了。
但想到醫生說的骨髓和接下來的醫藥費手術費,想到被狠狠製裁的顧家,她一陣窒息。
最終,顧檀藝還是拖著沉重的身軀,手僵硬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跪在紀夜爵麵前,苦苦哀求。
“阿爵,年年的手術需要配型,你是他爸爸,隻要你答應,你說什麼我做什麼,絕不違抗,就算你想和我離婚,我也……”
沙發上本來靜躺的男人忽然坐起身,他一把將人摁在沙發上,整個人壓過去,手指掐住她的脖子。
“顧檀藝,你還想騙我,那個野種怎麼會是我的孩子?那個野種天生賤骨,我怎麼可能救他!”
“年年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一查就能知道,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顧檀藝能接受他踐踏自己,卻忍受不了他汙蔑年年。
“查DNA你也能做手腳,為了錢,你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嗬,白血病,就是你一次又一次要錢的籌碼!”紀夜爵冷笑著,“就算他真的有病,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再用他向我要一次錢,我就讓他也去給箬薇輸血。”
顧檀藝的身體劇烈顫抖。
讓年年也去給顧箬薇輸血!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更怕年年偷偷聽到他爸爸說的混賬話。
“阿爵,你現在說這種話,將來肯定會後悔的!”顧檀藝再難忍受,伸手就要推開他。
紀夜爵的吻卻霸道地落下來,懲罰性地用牙齒咬住她的鎖骨。
顧檀藝疼得低泣不止。
就在這時,紀允年的房間門打開,他抱著小熊,淚流滿麵,渾身發抖。
“你是壞人,你是壞人!不許你欺負媽媽!”他手指著紀夜爵,衝了過去。
就像是絕望的小獸,用盡全身力氣也要保護被傷害的媽媽。
“年年!”顧檀藝嚇了一跳,她激動伸手,想要保住他,卻被紀夜爵壓得死死的。
忽地,年年腿一軟,摔倒在地,額頭“砰”地一聲,撞向堅硬地麵。
“不!你放開我,阿爵你放開我!”
顧檀藝瞬間瘋了,在看到年年腦門出血的那一刹那,她使勁渾身力氣去推開麵前的男人。
看到那小孩趴在地上,微睜血糊住的眼恨著他,紀夜爵渾身一怔,下意識站起了身。
他的醉意散了大半,竟想過去把他拉起來。
顧檀藝直接撲過去,不管雙膝重跪在地,抱起小孩就衝出了房間。
“年年,別怕,別怕啊年年,媽媽馬上送你去醫院,你一定會沒事的!”
紀允年流著淚,因為痛,哭都哭不出聲,眼淚混著血卻是沒完沒了地流,
“媽媽,別哭。”這時候,年年還安慰她,看得顧檀藝心口痛得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