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過他,我有敗血症。”意思就是,想陷害她這招沒用。
“嗬,你讓我流了這麼多血,我要讓你成倍地還。”
顧箬薇笑笑,讓醫生給她紮針。
這些醫生早就被她收買,完全按照顧箬薇的意思做。
顧檀藝想掙紮,卻被鎮定劑先紮了一下,漸漸閉上了眼睛。
在神誌模糊前,她聽到顧箬薇讓醫生給她紮針,拿了盆子接在她的手腕下。
而顧箬薇自己卻側躺著,輸著準備好的幹淨血液,暢快地看著她身體止不住地痙攣。
如果這是噩夢,就讓她快醒過來吧。
顧檀藝的意識模糊,卻並不是全然沒有意識。
她仿佛陷入一個怎麼都逃不開的噩夢中,不論她怎麼逃,怎麼解釋,怎麼自救,都不管用。
災禍、不信任、背叛、傷害仍然接踵而至,沒完沒了地落在她頭上。
她知道,噩夢的源頭,就是那對鳩占鵲巢的母女。
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紀家人就是不信任她,不聽她解釋。
曾經對她最好的紀爸爸成了植物人,無法開口。
但從小就喜歡她的紀媽媽,為什麼從那場火災後就不再見她。
甚至沒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曾經最寵她的紀夜爵,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把她當成最恨的人,變著法讓她接受懲罰。
難道真的是……人心易變不可測?
就在她以為她快死了,她竟然看到了最幸福的時光。
那是她結婚時,爸爸牽著她的手走向紀夜爵,向來清冷高貴的貴公子,竟然紅了眼睛。
他在所有人麵前發誓,發誓一輩子向是忠於國家、信仰一樣忠於她。
紀爸爸和紀媽媽也掉了眼淚,說這一輩子因為她嫁入紀家,再沒了遺憾,隻希望把所有的愛都給她。
他們甚至說過,感謝她選擇了紀夜爵,感謝她成全了他們一輩子的夙願。
當時她感動到,幸福到快暈厥過去。
她知道紀家人一直很喜歡她,喜歡到沒有邊界。
她曾以為這樣相互的感情是一輩子不會改變的。
所以她都不敢相信之後發生的事,她和紀家人的感情,竟然如此易碎,就像是一陣風吹過,再無跡可尋。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如此狠心,甚至不肯聽她解釋呢?
顧箬薇到底用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手段,蠱惑了紀家人的心?
“媽媽,媽媽……”
在迷糊中,顧檀藝好像聽到年年在叫自己,她激動到猛地睜開眼,眼皮卻沉重得睜不開。
在刺眼的光線中,年年逆光站在她床邊哭,她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年年?”她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想觸碰他的臉,卻沒絲毫力氣。
紀夜爵走了進來,抓住年年的胳膊就拖拽了出去。
“以後離她遠點,不許你見她。”
“再亂跑,我就把你送到孤兒院。”他威脅年年。
紀允年蒼白著臉,哭的很傷心,不斷揮舞著小手小腳,想要抓住她。
“媽媽,別丟下年年,年年想媽媽,媽媽……”
關門聲響起,年年的聲音越來越遠,但她的神誌不清,想掙脫那幻覺一樣的感覺,卻掙脫不開,隻想靈魂出竅,跟著年年去,看他到底被帶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