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檀藝的眼底怒意陡升。
為什麼,為什麼紀夜爵總是因為她連累其他人,他越來越像一個暴君,無所不用其極地去掌控所有人,特別是她這個“罪人”。
他做的,可能和她的對錯沒多少關係,他不過要她低頭,臣服,求饒,服罪。
顧檀藝深深地看著紀夜爵冷峻似鐵的臉,還是那麼完美,完美到讓人不敢直視,完美到不像一個真正的人,而像是魔鬼。
也許錯的不是他們的婚姻,或是他們的感情,而是他的變化。
她忽然想到媽媽曾經給她說過的話。
“檀藝,人心是最容易改變的。你要相信有人說愛你時是真的愛你,不愛你時也是真的不愛。沒有為什麼,這就是人心。”
也許紀夜爵已經不是以前的紀夜爵,可她還一直用曾經的目光去注視他。
他習慣了當閔城的王,習慣了主宰別人的命運,習慣了獨斷專行不容反抗。
他本身,就在變得越來越陌生可怕。
掌控欲讓他欲罷不能,所以不僅是對她,還是對其他人,甚至是小孩老人,他都是一樣的冷酷無情。
隻有這樣的他,才會不願意分青紅皂白,不願看清對錯,肆意懲罰她吧。
此時顧檀藝好像發現,自己和紀夜爵之間的糾葛,並不簡單隻是因為誤會,或是他變心的問題。
而是他這個人,已經變得滿目全非了。
被顧檀藝那種複雜又悲傷的眼神看著,紀夜爵的心情更加煩躁,那種不知道她心裏在怎麼想的感受讓他不適,他扯過旁邊的衣服,蓋在了她的腦袋上,擋住了她的視線。
“我本來打算放過你,是你逼我。”
他拽住她的衣領,拉到自己麵前,放出狠話。
被低沉冷冽的聲音威脅,顧檀藝不由得一個機靈,她隻覺得心髒陣陣絞痛,痛心他的改變。
這種難受,她隻有曾經在媽媽去世時才體會過。
原來,這種痛到窒息的感覺,不是隻有至親之人離世時才有。
被擋在衣服裏麵的雙眼,流下來無奈又失望的眼淚。
紀夜爵拉著顧檀藝下車,嫌她一下車就跌倒在車門前,才扯了她頭上的衣服扔到一邊。
可她掙紮了好幾下都再也站不起來,好像一隻被打斷了的腿的狗,在地上滑稽的嚐試,幾次站起來又倒下去。
他不知道她的腿被狗咬了一口,以為她又在裝,不肯跟他回紀家才走得慢吞吞,還假裝成這樣。
“你慢我一步,我就讓那幾個人沒腳走進紀家的門。”
沒腳走進紀家的門,是要廢掉他們的腿的意思嗎?
顧檀藝驚愕抬頭,眼露驚恐。
眼看紀夜爵轉身抬腿就走,她顧不得了,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腿。
她的嘴仍然被封住的,這才取了封條,說:“我的腿受傷了。”
想說實情,又怕提到顧箬薇害的他又翻臉無情,直接拿其他人出氣,隻能又閉嘴。
他總是抓得住她的痛楚,在這方麵他和白瑞芳還有顧箬薇沒什麼兩樣,全都是踩著別人的傷口肆意撒鹽,冷血無情的人。
隻是,他比顧箬薇和白瑞芳更狠,更無情。
紀夜爵用腳想踢開她,卻被她執拗地抱住,怎麼都不肯放他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