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檀藝愣在那,即便早有預料,但她還是忍不住情緒崩潰。
自從顧箬薇的病漸漸好起來,他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冷漠,越來越不耐煩。
她知道,娶她不過為了控製她,讓她乖乖聽話給顧箬薇輸血。
“和我在一起三年,你的心裏就從來沒在乎過我嗎?”她抬眸,眼裏暈著水霧,看起來像一碰就碎的泡沫。
“你配嗎?”諷刺的意味太重。
他壓根不在乎她怎麼想,直白地說,不在乎這話像刀子一樣割著顧檀藝的傷痕累累的心。
他反而轉過頭,好笑地看著她,欣賞她痛苦的表情。
“怎麼?這麼難受,真喜歡上我了?”
他自信又得意,好像早知道如此,還冷聲斥責她:“之前告訴過你,走腎不走心,你偏要自尋死路。”
聽著他的奚落,顧檀藝感覺自己像條即將被趕出家門的狗,可憐又愚蠢。
原家人為了家族利益逼她頂替顧箬薇的位置,嫁給紀夜爵。
而紀夜爵呢?
他為了讓她自願成為顧箬薇血庫娶她。
她早知道他們的婚姻不過一場交易,一場原家和賀家的交易,她做不了主的交易。
但她竟然日久生情,都怪她太蠢,太容易動情。
她以為,兩人在一起朝夕相處三年,她多少是不一樣的。
“笑什麼?”他皺眉,說她的樣子,“真醜。”
紀夜爵舉起她之前藏在抽屜裏的排卵針,像是逮住她的錯,冷冷地瞪著她。
顧檀藝一驚,後退一步。
賀家老太催孕太緊,威脅她打的,其實她知道紀夜爵不愛她,所以不敢打,一直藏起來想扔掉的。
他把針管掰成兩段,踩碎,丟進垃圾桶。
“又是你媽教你的手段?”他認定她是學了早年被繼母壞了名聲的親媽。
她沒說話,隻是呆呆地望著他的背,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她如果說你媽逼我打的,他肯定會更加生氣。
“以色示人,奉子成婚?你媽真是手把手教你怎麼不要臉。”他色厲內荏地問,眼中一股狠意。
顧檀藝不怕他,隻是控製不住地紅了眼,覺得他的臉越來越模糊。
隨他怎麼說吧。
他不懂她,也不想懂,她早就被人貼滿了標簽。
“拜金、以色示人、賤骨頭、不要臉”。
他和外麵那些男人一樣,從不在乎她的感受,隻看到她一張和顧箬薇相似的皮囊。
見她在那搖搖欲墜的樣,紀夜爵更加煩悶,低頭,點燃一根煙,然後走向保險箱,從裏麵拿出一份合同扔到她麵前。
“以後別見了,離婚吧。”他吐了一圈煙,指著擬定好的合同。
“城西別墅和你手裏那張卡給你,裏麵還有三千萬,你還要什麼?”不耐煩地問。
給到這個數的打發費,江城少見,看來他是打算錢貨兩訖,斷得幹淨。
她想說出自己真正想要的,但想了想,終究沒說出口。
這麼多年,她已經做足了準備,頂著一身罵名和紀夜爵在一起,最初也不是因為愛他,她本來是有目的接近他的。
但現在要她開口向他要,又覺得自己就太廉價,他更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