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寒行沉默，眼裏蘊藏的千萬種情緒，她也一個都看不清。
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她踩到他逆鱗了。
即便這樣，她還是想求得一個明明白白的真相。
蘇輕言深吸一口氣，道：“你心底一直埋著的秘密……也是這個，對嗎？”
廉寒行瞧著她，眸色越發幽沉。
蘇輕言鬆開他手，心下無比艱澀。
原來周雯對她的嘲諷，旁人有意無意透露的信息，還有廉寒行那看似注視著自己，實質卻是飄向遠方的眼神，這麼多信息都暗示著一個信息。
蘇輕言，隻是一個替身。
她用力呼吸，心口像是堵著一塊石頭，墜痛不已。
她後悔了。
她該像以前一樣，對這些問題視若無睹，一輩子也不提起。
這樣……
或許她就能永遠待在他身邊。
在愛情裏，適當裝傻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衝動問了出來，她卻完全不能承受廉寒行的沉默。
因為，這讓她不得不承認。
這麼久以來的幸福，都是虛幻，都是泡沫。
都是假的。
她隻是他睹物思人的那個物而已，有誰會對一個工具動感情。
眼眶酸澀得緊，她緊閉下眼睛。
片刻，才緩緩睜開。
她拿過便當盒，打開，輕聲道：“先吃飯吧，等下涼了。”
廉寒行不動，她抬眸看著他，語氣裏帶著絲祈求：“吃點吧，最後……”
一頓了。
廉寒行目光從她臉上收回，緩緩走到落地窗邊，望著遠處。
蘇輕言抬眼看去，他挺拔偉岸的背影，卻滿是孤寂，清冷。
蘇輕言忍不住心疼，想過去抱抱他，安慰他。
想著，她便這樣做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蘇輕言收緊手臂，側臉在他背上輕蹭，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你不要生氣，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她真的很愛他，一點都不想離開他。
蘇輕言哽咽道：“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
廉寒行突然轉身緊緊摟著她，強勢地吻她，帶著發泄意味。
蘇輕言也第一次主動回應了他。
最後，他離開，額頭抵著她，捧起她臉，低聲道：“最開始對你好，確實是因為你長得很像她。”
“我和她從小認識，到現在有二十年，本來以為會就這樣在一起一輩子，但……”廉寒行看著她，眉眼間滿是傷痛：“我時常看著你，就彷佛她還在我身邊。”
蘇輕言咬唇，眼淚流得越發洶湧。
“可是時間越長，我越發現你們的不同，你聰明，冷靜，獨立，而她……”
他指腹擦著她臉上淚水，輕聲道：“輕言，現在你才是我老婆，我會試著放下她，會越來越喜歡你。”
廉寒行皺眉望著她，眼裏似乎有一絲緊張，柔聲道：“你叫我不要趕你，可是輕言，我沒有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更怕你丟下我逃走。”
蘇輕言滿臉淚水，紅著眼眶望著他。
他這樣的人，也會害怕，也會緊張。
他把她手放到他心口，語氣越發溫柔：“我是喜歡你的，你給我點時間，這顆心，總有一天會隻裝下你一人。”
蘇輕言撲進他懷裏，緊緊抱著他：“好。”
其實，蘇輕言是不敢奢望他能愛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