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寒行沒有出聲。
他不回答,鬱修誠也不急。
四處遊走的目光突然掃到對麵沙發,他眉毛一挑,走過去撿起一本雜誌。
正是蘇輕言幾天前落在這的婚紗雜誌。
隨意翻動了幾下,鬱修誠淡淡一笑道:“真要結婚?再說,車禍這件事,你不是早就查清楚了。難道她為你做一點毫無用處的芝麻小事,就感動得以身相許?”
丟下雜誌,他說:“你讓我不要插手,我聽了,結果……”
“焉兒麵前,也沒見你這麼有耐心。更別說捧在手心,寸步不離,”鬱修誠沉聲:“你愛上了她。”
鬱修誠一連拋出幾個問題,廉寒行似是沒有聽見一般,沉默地望著蘇輕言工作室那個方向。
而此時工作室裏。
蘇輕言正坐在工作台前,縫製著一個小巧精致的黑色領結,眉眼專注而認真。側臉垂下幾縷發絲,陽光打過來,整個人沉靜,溫婉。
忽地,手上動作一停,蘇輕言轉頭仰望盛朝。
心口莫名地發悶。
那道複雜視線,她很熟悉,是廉寒行獨有的。
蘇輕言皺眉。
廉寒行,你在難過什麼?
望著那處許久,直到助手在一旁喊她,蘇輕言才回神,繼續手上工作。
這邊。
見廉寒行始終不發一言,鬱修誠語氣有些冷了:“要不要我提醒你,那個女人是誰。焉兒的結果又是誰造成的。這件事真要追究起來,你也有責任。”
手上輕輕一掃,雜誌落在地上,鬱修誠坐進沙發。
不等廉寒行回答,他又諷刺道:“如果,那女人知道你真正的目的,還會不會死心塌地跟著你?”
話落,氣氛變得緘默。
許久。
廉寒行終於收回目光。
他轉過身來,掃了一眼鬱修誠,隨即走去撿起雜誌。麵色如常,語氣一派雲淡風輕:“我心裏很清楚,也有自己打算,你不用擔心。”
說著,廉寒行坐進沙發,疊腿向後靠去。
鬱修誠瞥了他一眼,也手枕著後腦勺靠進沙發裏。
之後兩人便沒再交流。
兩人都是寡言少語的人,二十多年好友,過於了解對方,所以大多數時間在一起是沒什麼話的。
一小時後,鬱修誠離開辦公室。
廉寒行再次立在窗邊。
這時。
桌上手機鈴聲響起,廉寒行拿過,接起。
助理林澈在電話那頭問起:“廉總,工作室裏還有文件等著您簽字,我給您送上來,還是……”
工作室這邊。
蘇輕言緊緊盯著林澈,神色緊張。
她莫名地擔心。
擔心廉寒行回答說送上去。其實送上去簽字也是正常的,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在自己身邊,但她就是感到很怪異。
這種怪異的感覺,隻在廉寒行莫名其妙消失那時候出現過。
好在,這次是她想多了。
因為她很清楚地聽見林澈的回答:“好的,那我等您下來。”
林澈掛斷電話。
不到十分鍾廉寒行就進門來。
蘇輕言似有所感,他一進門,她就轉過頭去,一路目光注視著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麵前。
他俯身親在她眉間,摸著她的臉,柔聲道:“別太累了,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