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寒行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裴子焉。
蘇輕言發現,她居然在為此高興,若他再帶著裴子焉出現,兩人再在她麵前卿卿我我,她……
蘇輕言囁嚅著唇角。
哪怕他再狠,再無情,她對他的這份愛,實在不是短時間能放下的。
蘇輕言再次唾棄自己。
此時。
廉寒行已經走到兩人麵前,淡淡地掃了蘇輕言一眼,轉而看向老太太,柔聲道:“奶奶過來什麼事?”
“你個糊塗孩子,我說當初你怎麼就突然不追查車禍事件。”老太太麵帶怒色,斥責道:“原來是你早設計好要對付輕言。”
廉寒行一言不發,規規矩矩接受老太太教訓。
他在商場上鐵血手腕,睥睨眾生,但對於家人,對於親情,卻也是極為溫柔,特別是對姑姑廉蘊妹和廉老太太。
這也是蘇輕言管不住自己心,愛上他的一個原因。
廉寒行的鋼筋水泥外表下,總有一顆柔軟的心,可那顆心,從來都不是給自己的。
老太太還在教訓他:“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太,也能識得輕言這孩子的本質,知道她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你難道就看不出來?”
“我們廉家人,一生做事隻求光明磊落,你做這件事,實在是有辱門風,讓人心寒。”
“我們家怎麼會有你這種不孝子孫,為了那個女人,你……”老太太氣得狠了,揚起手中拐杖,朝廉寒行腿上打去,蘇輕言忍住自己想攔下的衝動,隻見老太太怒斥:“你親手拿掉自己的孩子,你打掉我的重孫!”
“你的良心呢?你的人性呢?啊!七個月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老太太氣得眼眶有些紅了,又給了廉寒行一下:“這輩子,我隻認輕言一個孫媳婦,那個女人,永遠不要想進我廉家!”
老太太說打便打,沒有用巧勁。
看著拐杖落在廉寒行身上,和他微皺的眉頭,蘇輕言心莫名地揪緊。
為什麼要……心疼他。
蘇輕言垂眸,別開目光,不想再看他。
轉而一下一下替老太太拍著背:“對不起,奶奶。”
雖然自己和廉寒行的事,不是她告訴老太太的,這件事,錯也不在她。可親眼看到老太太氣成這樣,蘇輕言心底還是免不了自責。
老太太也在平定情緒,沒有再說話。
房間裏一陣沉默。
蘇輕言忍不住抬眸望向廉寒行。
他正盯著自己,漆黑如墨的眼裏,依舊藏著千萬種思緒。
片刻後。
廉寒行走到老太太一側,替她順著背,蘇輕言的手默默拿開。
他輕聲道:“奶奶別太生氣,小心傷了身子。”
怎麼說也是從小寵到大的愛孫,老太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語氣和緩了些:“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奶奶嗎?”老太太歎口氣:“算了,今天我不和你說更多,我來,是要帶輕言走的。”
廉寒行手微頓,沒回答,反而堅定道:“我愛焉兒,我也一向敬重奶奶,但是在娶焉兒這件事上,孫子不會讓步。您答應或者不答應,我的妻子都隻會是她。”
“如果您要實在不答應,我便一輩子不娶。”
望著廉寒行說這話時,深情鑒定的眼神,蘇輕言胸口發堵,氣血莫名地往腦袋上湧,一口血了出來。
接著,她捂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老太太扶住她肩膀,擔憂到:“好孩子,你怎麼了?”
蘇輕言搖著頭,擺了擺手示意無事,便跑進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