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言怔怔望著他。
此時此刻,她越發認識到這個男人的恐怖。
她隻不過動了一個再次逃跑的念頭,他就……
這世上……有他那一雙眼睛看不透的東西嗎?
蘇輕言手上又掙紮起來,一隻手用力推著他手腕,然而毫無作用。
最後,她放棄了,閉著眼睛,不再看他。
廉寒行似乎也覺得這樣無趣,蘇輕言一閉上眼睛,便鬆開了她。
接著,蘇輕言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然後是臥室門關上的聲音。
蘇輕言情不自禁就會想。
廉寒行會以怎樣的一種姿勢抱著裴子焉入睡?
睡前會溫柔地吻她嗎?
是不是也會把額頭埋在她頸窩?
收回思緒,蘇輕言緊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再想。
總有一天。
廉寒行這三個字會徹底從她心上剝離。
……
鬱修誠抱手靠在門框上。
望著沙發上麵露傷痛的蘇輕言,嘴角勾起玩味笑容。
……
一個小時候後。
飛機降落在臨市。
廉寒行的一個私人莊園——橡樹園後院內。
廉寒行抱著裴子焉下了飛機,地上等著的二十人左右的醫療團隊,麻利地迎了上來。
蘇輕言站在人群外圍,透過縫隙,隱約看見廉寒行一直緊緊握著裴子焉的手。
蘇輕言移開目光,四下打量著這個莊園。
沒過多久,裴子焉那邊安排完畢,車子漸行漸遠。
偌大的後院,剩下兩個保鏢站在蘇輕言身邊,他們帶著她上了一輛銀色奔馳,朝著廉寒行離開的方向駛去。
車上。
蘇輕言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廉寒行消失許久的醫生朋友。
他依舊痞氣十足,笑眯眯地瞧著蘇輕言,道:“蘇小姐,我們又再見了。正式介紹下,我叫流二。”
蘇輕言抬眸,淡淡掃他一眼,道:“嗯。”
見蘇輕言神色寡淡,流二摸著下巴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在這裏?”
蘇輕言默不作聲看著窗外,沒搭理他。
臨市的建築風格整體偏古,隨處可見一兩百年以上的舊建築,曆史味道濃厚,令人著迷。
蘇輕言細細欣賞著,心底不禁生出惆悵。
或許,過了今天她就再沒有機會看一眼這些東西。
取完腎後。
廉寒行……他會怎麼處理自己。
蘇輕言不理流二,他便自顧自地說:“兩個月前,他就派我出來找一個內科權威專家蹤跡,昨天才總算是找到,好不容易把人攔下來。”
廉寒行一邊哄著自己,一邊為裴子焉做了多少事,蘇輕言想過很多,再次聽到,心還是免不了會疼。
但是,她已經學會不在乎了。
她隻希望,如果手術後她還能活下來,可以永永遠遠地離開他們。
流二瞥了一眼神色淡定的蘇輕言,一手杵著下巴,一手把她強製拉回頭麵對自己,挑眉道:“所以,手術要提前了,我是來帶你去做檢查的。”
“好。”
蘇輕言回了一句,又轉過頭去望著窗外。
流二望著她纖細背影,隨即撇了撇嘴,也望向另外一邊窗戶。
這女人,冷起來的時候跟廉寒行有得一拚。
太無趣了。
忽然。
車裏響起手機鈴聲。
沒人接,一直響。
流二忍不住拍在蘇輕言肩偷,道:“喂,你手機響了。”
蘇輕言回頭,麵露疑惑。
她手機被廉寒行收了,哪裏還有手機?
眼看流二要發火,她才伸手朝自己包裏摸去,果然找到了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