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感受不到身邊人的視線,但蘇輕言實在不想說話,也不想去揣測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路靜默。
兩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機場。
司機打開車門,蘇輕言怔了幾秒,下了車。
這個時候帶她出國幹什麼?
裴子焉不是要做手術嗎?
廉寒行一言不發走在前麵,他們走的是員工通道,除了廉寒行一行幾人,不見一個其他人的身影,頗有些這次行程要保密的意味。
蘇輕言懸著一顆心,跟著廉寒行,一路登上了飛機。
不是航空飛機,也不是之前坐過的廉家私人飛機。
蘇輕言心頭越發忐忑。
廉寒行,到底是什麼意思?
廉寒行轉頭凝視著蘇輕言。
此時,蘇輕言正望著舷窗外空曠遼闊的機場出神。
媽媽,不知道怎麼樣了……
放在膝蓋上的手被人一雙大掌包裹,蘇輕言身子顫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掙脫,卻被握得更緊,一貫的強硬,霸道。
蘇輕言沒有回頭。
她不想麵對他。
“鳳凰。”廉寒行輕柔是聲音在耳側響起。
曾經她無比喜歡的稱呼。
蘇輕言心頭一顫,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抿著唇沒有回話,更沒有回頭。
倏地,下巴被廉寒行捏住。
蘇輕言被迫轉回了頭。
廉寒行盯著蘇輕言的眼睛:“答應我,這次過去,乖乖等著,等我回來,那些事你都不要管,我會解決好一切。”
蘇輕言眼裏閃過疑惑,不明白他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但下一秒,她就譏諷地扯了扯唇角,道:“廉總的話,我怎麼敢不聽,畢竟,我唯一親人的命還在你手裏。”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結束了廉寒行的生命。
他,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望著蘇輕言眼裏濃濃的恨意,廉寒行眼裏劃過一抹傷痛。
他一把把蘇輕言摟進懷裏,死死地扣住她的背:“輕言,不要恨我。”
蘇輕言由他攬著沒有動,冷笑道:“好啊,你把我失去的都還回來,我就不恨你。”
聽見蘇輕言的話,廉寒行突然放開蘇輕言,扶著她肩膀,定定望著她,眸子裏似是有些欣喜。
蘇輕言繼續道:“一切都回到原點,我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從今以後,兩不相欠。”
廉寒行眉目沉了下來,直直望著蘇輕言眼睛,似是在分辨她話的真假,握著蘇輕言雙肩的手,越收越緊。
蘇輕言沒再說話,也直視著他的眼睛。
空氣彷佛凝固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廉寒行啞著嗓子道:“鳳凰,你……愛我嗎?”
廉寒行神色十分認真,有些著急,有些慌亂。
這是蘇輕言不曾見過的。
心頭莫名煩躁,壓抑。
蘇輕言移開了目光,望向窗外,淡淡道:“廉總這話問得,實在是好笑。”
愛?
愛不起了。
她隻希望從沒遇見過。
廉寒行沒再說話,隻是沉默地望著蘇輕言。
蘇輕言索性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廉寒行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和車上時一樣,帶著些難以言喻的意味。
蘇輕言心下逐漸煩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廉寒行終於有了動靜。
手掌覆在蘇輕言後腦,把人輕輕攬在懷裏,廉寒行輕歎了一口氣,道:“我愛你,輕言,我愛你……”
他一下一下地輕吻在她發頂,一遍遍說著愛她。
蘇輕言心頭發堵,更加煩躁,伸手想推開他。
廉寒行卻放開了她,最後,在她額頭虔誠地落下一吻,眸光溫柔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