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決定了？”
楊知樂點起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眼神深邃地看著眼前臉上還有些稚氣的吳凡，無奈地吐了個煙圈。
他太年輕了，也太普通了，丟進人堆裏就找不到的那種，如果不是他不經意間露出令自己心驚肉跳的眼神，恐怕自己也不會承認他真的是ss級神子。
血脈越純粹，所需要承擔的義務也就越大，一旦他決定加入組織，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充滿血和孤獨的不歸路。
不如切掉腦白質，當個小傻瓜快快樂樂地度過一生，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傻傻地活著都沒這個機會。
保持清醒有時候也是一種痛苦。
“我也沒別的選擇了，我要是說個不字，你藏起來的手槍就會瞬間射擊。”吳凡無奈地聳聳肩，眼神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楊知樂放在身後的右手，“我願意加入你們的組織。”
果然他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楊知樂心底無奈地歎息一聲，鬆開了握住槍杆的右手，槍裏麵是特效麻醉彈，可以輕鬆製服一頭成年公象。
“那你應該明白選擇這條路的後果，有關你的記憶將會從所有認識你的人腦海中刪除，朋友，親人，愛人，甚至是你家的大肥貓都會把你忘得一幹二淨。”
吳凡聽後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臉色異常地平靜。
“貓都不放過？太可惜了！”
朋友？
自己從始至終身邊隻有莉莉安和高宛騰。
親人？
自己對於姑媽一家來說恐怕就是一台提款機，連取款密碼都不需要的那一種。
愛人。。。
鄭芝蘭算嗎？
吳凡心中有些不舍，也有些不甘心，一度徘徊在生死邊緣之後終於得到了女神模棱兩可的青睞，現在就要一股腦全部舍棄，就好像彼此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可他沒得選！
選擇和鄭芝蘭一起化為亡命鴛鴦流浪天涯，在某個世界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島上一起坐在沙灘上看著絢爛的晚霞溫暖白雲。
這時候她會看著美景，溫順地趴在自己的懷中，喃喃細語著時間永恒之類的話，而自己會色眯眯地盯著她的比基尼，還要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向她做出各種保證。
可這終究是美好的幻覺。
自己的存在就像是毒藥，之前她能為自己拒絕一箱黃金，之後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因為這份記憶而做出觸及到組織利益的行為。
到那時候對於她而言才是真的萬劫不複。
此刻徹底遠離她才是對她而言最好的保護。
也沒什麼不好，不過是又回到一個人的世界了而已。
吳凡感覺有點冷，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對楊知樂肯定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
楊知樂有些驚訝，原本她還以為吳凡會哭著喊著求自己不要清除記憶，畢竟對於一個青春期的小男生來說初戀是會一輩子放在心底角落的疙瘩，她甚至做好了打暈吳凡的準備。
可她沒想到吳凡比想象的平靜得多。
甚至平靜得有些可怕。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楊知樂的煙很快就吸完了，轉而點起了第二根，用力一口把混雜著尼古丁的煙霧吸入肺中後重重地吐出，隔著煙霧，她的眼睛像毒蛇一樣緊盯著吳凡。
“墮天使的死亡真的是高宛騰一個人做的嗎？”
她見過戰鬥過後的街道，數道近千米的溝壑，隕石坑一般巨大的坑洞，輪胎，鋼鐵，肉燒焦的氣味彌漫在戰場中的每一處角落，是一副宛如地獄般的景象，她不相信一個B級血統可以做到這樣的事。
況且那天城市內的死侍也被一股神秘力量肅清，等自己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是堆積如山的屍體。
不是自己，不是黑伯，不是高宛騰，那就隻有眼前的吳凡了。
“我什麼都沒做，我隻看見他英勇地和天使奮戰到最後一刻，和天使同歸於盡。”
吳凡眨了眨眼，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我可是一個萌新，怎麼會有想著去戰鬥呢？如果不是高宛騰保護我，現在你參加的就應該是我的葬禮。”
楊知樂湊近到吳凡臉前，口中的香煙都快戳到吳凡的下巴，就那麼死死地盯著吳凡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吳凡也當仁不讓地沒有絲毫躲閃，一副任君怎麼說我就是不承認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