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館中。
三人穿著平民衣裳的男子,正站在行館的廳堂之上。
高燁雲坐在主位上,看著站在麵前的幾個男子,隻顧喝茶,沒有抬頭。
一旁侍衛道:“啟稟雲王,這三位就是永順糧鋪薛掌櫃,延慶商會徐掌櫃,富貴米店的張掌櫃。”
三人不知高燁雲傳喚他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隻是一齊跪下,俯首道:“草民拜見雲王!”
坐在上首的高燁雲麵上還是淡淡,道:“免禮吧!”
“謝雲王!”三人道謝起身後,高燁雲言道:“近日,本王見邊城百姓陷入饑荒之中,實為不忍,百姓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實乃我邊城之不幸。”
聽見高燁雲這話,三人麵麵相覷,猜到幾分,隻是誰也沒有接話。
“據本王所知,你們三家的手上掌握著邊城的大部分糧米。換句話說,邊城的糧米,你們三家三分而掌其一。對嗎?”
高燁雲見三人沒有反應,心中也是知曉一二,這些人,不會輕易將糧食交出的,隻怕還會推說沒有糧食。
“雲王嚴重了。我們隻是做點小本生意,況且,饑荒嚴重,掌糧也是舊日的事情了。”
“你們不要擔心,本王隻是想向你們購置些糧食,以解百姓的燃眉之急。”
三人對望一眼,不知高燁雲究竟是什麼主意。永順糧鋪的薛掌櫃上前一步,道:“回稟雲王,事實上,我們手中的糧米早就被太子殿下收購了,現在倉中並無餘糧。”
高燁雲抬眸看向薛掌櫃,笑了笑,將手中的茶杯放置一旁,道:“爾等不必與本王藏著掖著。太子或許不知道,但是本王在這邊城的時日可不短了,知道你們手中的餘糧不少。”
三人臉上一窒,徐掌櫃道:“雲王,小人不敢有瞞,實在是今年的糧食歉收,我等手上的糧食並沒有多少。”
“不必急著撇清,但說無妨,本王也知道你們的難處,不會白白要你們的糧食。多少銀兩一石,本王買便是。”
高燁雲看向三人,見他們著急忙慌的模樣,又道:“若是你們現在不賣,隻怕從江城運來糧食,你們的糧價也就漲不起來了。”
在見糧商之前,高燁景就向高燁雲說道:“二哥,一會兒你小心一點,這幾個糧商可是黑得很。
自從邊城饑荒以來,我幾次想要他們低價賣一點糧草出來,他們說什麼也沒肯。
太子那樣強硬,他們還是以高了三分的價格售出,還屯著大部分糧食不賣。”
高燁雲清楚,做生意的,無非就是求財,糧商能發大財的機會不就是趁著災荒嗎?既然想要錢,那便滿足他們。
“雲王,既然您這麼說了,我等便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糧食,我們是有不少。就是這個價格嘛……”薛掌櫃見高燁雲這樣爽快,也就不再推說。
高燁雲見他沒有說價格,知道這糧價估計不會太便宜,道:“薛掌櫃但說無妨。”
“糧價確定是會偏貴一點,如今這個時節,各處都缺糧,糧食的進價也是水漲船高,一日一變啊。”薛掌櫃歎了口氣。
高燁雲隻是看著,等著下文。他對薛掌櫃的鋪墊不感興趣。
“現在,我手裏的糧食是以六兩一石的價格收回來的,既然雲王想要買去賑災的話,草民也不敢賺雲王的錢,那我就一分錢不賺,以原價賣給雲王吧!”
薛掌櫃說得倒是大義凜然,頗有幾分義商的樣子。
他那番話一說出口,身邊的兩個糧商紛紛響應,道:“對啊,我們也不賺雲王的錢,就以六兩一石的價格把米賣給雲王吧!”
錢財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即便是在麵對權貴,還是願意冒險一試。
高燁雲微微皺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而後,慢慢道:“六兩一石的價格確實是高了一點。”
看見高燁雲的模樣,薛掌櫃道:“雲王,草民家小業薄,您不會讓我等做虧本的買賣吧?要不這樣,價錢確實是不能再低了,但是草民願意捐出五百兩銀子給雲王做賑災之用,如何?”
“雲王,你才剛不是說不論價幾何,都要收購嗎?”張掌櫃道。
高燁雲就這樣一言不發,隻是看著他們說個不停。把他們看得心裏直發虛,聲音越來越小,甚至不敢和高燁雲對視。
這時,高燁雲突然就笑了,道:“好,那就依各位所言,本王以六兩一石的價格向你們購置糧米。你們回去將糧食準備好,屆時我派人去取。”
似乎又想到什麼,高燁雲道:“為了讓你們也安心點,今日,我便先將訂金給幾位。不知每人一千兩銀子的訂金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