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地下議論紛紛。
這時，說書老人舉起手中的扇子，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問道：“各位，老朽有一句問題，想先問問你們。”
“老先生請說，請說！”眾人見說書老人有話講，便都停下來，不再議論。
“我且問問你們，若是現今有一座孤立無援的小城，被敵軍團團包圍了。眼下城內的守軍隻不過五千人，平民有幾十萬，但是這些平民基本上是老弱婦孺，沒有什麼戰鬥力。
敵軍有十萬人之多，現在已經完全將這座城包圍了，但是我軍的援兵至少要三天之後才能抵達，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敵軍準備利用我軍的平民作為進攻的前鋒，發起攻城的戰事。
倘或，此時爾等作為這座小城的主將，麵對這樣的情況，應當如何抉擇？”
眾人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似乎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時，一個長衫的書生站起身子，說道：“若我成為這個主將的話，那麼我便會下令射殺百姓！”
“哦？這位客官為何如此說？”說書老人看向長衫書生，問道。
“唉，這件事情本就是比較為難的，但是作為主將，應該有足夠的決心才是。
城外的百姓固然也是國中的百姓，但是，若是將城外的百姓放進城，那麼我城中的百姓又當如何？難道城中的百姓的生命就不值一提了嗎？”
長衫書生說到這裏，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若是在這樣的時候，作為一個主將不果斷，哪怕隻是半分的猶豫，都有可能造成城破人亡的後果，
隻怕到了那個時候，不僅僅是城外的百姓不保，就是連城中的百姓也是性命堪憂。
也許你們會說，即便是被攻城了，但是敵軍不一定會將百姓殺死。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現在是主將，為了一個可能的結果，我不能輕易下這樣的賭注。不能用城中幾十萬百姓的生命還有苦苦守城的將士們的生命去賭。”
“但是那城外的百姓，生命就不重要了嗎？”有人問道。
“我現在是個主將，我的任務就是要守住這座城，作為一個將軍，不能守住城，便是我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務，按照軍中的規定，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
因此，我還是會下令殺了城外的百姓，即便最後我軍的將士全部戰死，也要將這座城守住。
倘或是敵人的攻擊沒能將城攻破，那麼我的機會就來了！”長衫書生說得慷慨激昂。
說書老人問道：“敢問是什麼樣的機會？”
“我會將這個守城的任務交給城內的將士們，隨後便自己一個人出城夜襲，為了死去的百姓們報仇！敵軍的人能殺多少算多少！”長衫書生的言辭切切，似乎立馬就要上陣殺敵一般。
“不知客官覺得一人之力應該如何殺敵？”說書老人有些好奇，勢單力薄的，如何能夠殺敵？
“在前去偷襲敵人之前，事先在城內準備充足的燃料，再給將士們下一道命令。若是敵人一旦攻進城中，就將全城全部點燃起來，勢必要跟敵人整個你死我活。
這樣一來，即便是城池已經被敵人攻破了，但是也不會給敵人留下任何的好處，更不會在城中留下一個活口，以免敵軍利用這些人再去進攻臨近的城池。
在戰爭之中，有死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是一個主將，在戰爭之中，隻能竭盡全力，做到身為一個主將應該做的事情，在戰事中贏得最大的利益。
至於在這場戰爭之中，死了多少人，就不是我作為一個主將該操心的事情了！”
長衫書生的高談闊論，驚呆了眾人。
聽到長衫書生這一番豪言壯語，身邊的一個布衣百姓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他隻覺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忍不住怒聲道：“簡直就是荒謬，讀點沒用的書，就在這裏大放厥詞！”
布衣百姓猛地一拍桌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道：“難道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我實在是難以想象，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想的話，不知得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因為你死去！”
他搖搖頭，繼續說道：“真是虧得你隻是一個書生，倘或你真的是一個將軍，那真是不敢想象，隻怕現在到處屍橫遍野，城中早就無人了！
一個視百姓的性命如螻蟻，隻顧肆意殺戮的主將，這樣的人，根本就得不到百姓的愛戴，隻怕就連士兵也不會服氣的！
這樣做難道就不擔心你的士兵們反了嗎？”
“這話倒是好笑了，反？士兵們因何故要反？”長衫書生聳聳肩，覺得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