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一進來,就看見滿地的血,看見娘娘死死的抓住也同樣滿身是血的溫止!娘娘還在一邊說,不要傷害她的孩子,不要傷害她的孩子,奴才反應過來,已經讓侍衛將溫止送去慎刑司了!”
高燁雲還未言語,身後床上的人已經醒過來,抓住了他的手,接著是虛弱的一聲,“皇上…皇上,有人要殺我們的孩子。”
他看向她,盡量平靜道,“辰妃,孩子沒了,但是你告訴朕,事情到底是如何的?”
辰妃的手在他的袖口滑落,眼淚簌簌奪眶而出,她眼睛死死的盯著床幔,哀默透著身體,浸了出來。
許久以後,她輕聲道,“那宮女溫止,帶進來兩個麼麽,她一聲令下,那兩個麼麽就開始灌臣妾湯藥,臣妾不知道那是什麼,可也被強行灌著喝了下去,隨後開始腹痛,那兩個麼麽就將臣妾摔在地上,開始對我拳打腳踢,我一直求她們,可是她們不停歇,直到我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我隻知道抓住,抓住她們其中一個,要救救我的孩子,可是臣妾無能,就此,沒有意識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高燁雲皺眉,起身來,“你放心,朕會還你一個公道,先好好休息。”
他大步出了門,身後還是女子間淒厲的哭聲。
此刻他在無限的心煩意亂裏。
他在想,一個宮女溫止,為什麼敢光天化日之下害死辰妃肚子裏的孩子。
她的動機,能是什麼。
王西在身後跟著,聽他吩咐道,“把溫止壓到朕麵前來,朕要親自審問。”
“嗻。”
“說吧,小汐和辰妃如今都指正是你害死的皇嗣。”高燁雲冷冷的看著跪在麵前的溫宛,果然,她現在還是滿身是血,侍衛也說,她就是在明玉宮的寢殿中被當場捉拿。
溫宛昂著頭,一字一句,“皇上,這是陷害,奴才絕沒有做過殘害過辰妃和皇子的事,請皇上明察。”
他眯著眼睛,聽她繼續說下去。
“奴才從養心殿回去,路過明玉宮的時候,就聽見裏麵傳來女人淒厲的慘叫聲,那聲音過於刺耳駭人,奴才想來是發生了大事,想要喊人,卻發現周圍乃至宮內空無一人,隻好孤身衝進了明玉宮,一進去就看見兩個麼麽在對辰妃娘娘拳打腳踢,辰妃娘娘滿身都是血,奴才推開兩個麼麽,抱著娘娘上床,想去叫太醫,可是娘娘死死的抓著奴才的手,那兩個麼麽也不見了。”溫宛一字一句,即使滿身是血,也麵色鎮定。
“麼麽是哪個宮中的?”他又問道。
“奴才,從未見過那兩個麼麽。”
“若是將宮中所有的麼麽找出來,給你辨認,可能辨認的出?”
溫宛應聲,“奴才記憶過目不忘,一定能辨認的出。”
“王西,去。”
“是,皇上。”王西下去傳令。
乾清宮裏還坐著太子和太後,二人皆一言不發,看著皇上和溫宛。
“你為何滿身帶血,卻麵色鎮定?”高燁雲又問。
“奴才問心無愧,本想好心救人,卻遭人誣陷,說假話的人亦可大言不慚,奴才說真話,自然是不怕。”溫宛仍然神色鎮定。
饒是如此,淩嬰還是有些擔心的看向太後。
太後卻是看向高燁雲問道,“皇帝,殘害皇嗣可是大罪,連辰妃都指認這溫止,你為何還要審問?不將其直接捉拿歸案降罪?”
“太後,您有所不知,這溫止是個狡猾之人,也會變化麵目,她若是想要害人,就不會做完壞事還留在案發地等著人抓包,她沒有那麼蠢,再者,她沒有殘害辰妃和皇子的動機。”高燁雲字字句句,“就算她是來不及,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就算她做完壞事順利脫身,也會惹人懷疑。”
“哦?這個時候?”太後又問。
淩嬰起身來,對著太後道,“皇祖母,孫兒所有的功課,都是由溫止拿來給父皇過目,父皇再告訴兒臣哪裏應該改進,為了節省時間,給溫止口述直接轉達給孫兒,這個時候,溫止從養心殿出去,若是要行凶,就會浪費不少時間,孫兒和父皇都會有所察覺,若是她真的想害人,還不留下馬腳,直接在她空閑的時候便是,誰會注意一個宮女的去向?”
太後挑了挑眉毛,瞧著地上的溫止,“皇帝,淩嬰,你們可別因為這丫頭長得像溫宛,就信了她的所有啊。”
“……母後,朕還不會糊塗至此。”高燁雲聲音冷起來,“這件事情,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