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丫頭!你這逆徒,可知治療傷寒的藥方有多稀有麼?”老者瞪著她,想罵人,卻因妻子在旁盯著,害老者都舍不得狠下心地罵。
縮了縮脖子,她小聲道:“原來師傅也做不到麼?”
老者:“……”
伸出手來,老者「啪」地打了一下她的腦袋,訓道:“你這小丫頭,存心氣你師傅我,對不?今兒師傅就讓你瞧一瞧,你師傅,還是你師傅!!”
擼起袖子,老者道:“兮丫頭,為師教你「傷寒藥之煎煮法」——”
“之?”她敏銳地抓住重點,“敢情還有其他方法?”
老者翻個白眼,無語道:“你學不學?!”
“學!必須學!”她一邊應著,一邊朝廳外揮了揮手。
就見一群神采奕奕的老人們蜂擁而來,嚇了老者一跳。
“這是……?”老者瞠目。
淡定地,她說:“別瞧這些長輩都老了,但對姬氏一族而言,這些長輩都是人才,皆粗通醫學——對了!師傅,如今晉陽的醫師相當盛行呢?”
“姬氏一族?!”老者咂舌,思維與她並沒同步在一條水平線上,“這麼說來,這些人全是姬氏一族的?——姬氏一族是晉國的王室家族罷?”
“……是的。”她虎著一張臉,不想再和自家師傅討論姬氏一族,免得跑題,“師傅,你說步驟罷,我們有人會記載下來。”
果不其然,三名姬氏老人手握筆和紙,坐在一角,抬頭地看著老者,全神貫注地握筆,就等老者開口教學了。
老者嘴角抽了一抽,隻好洋洋灑灑說了一堆,述道:
“治傷寒之藥,最好用者,莫不如麻黃、大黃、附子或茱萸。其製法如下:麻黃需得去節,先以滾醋湯略泡片時,撈起放幹備用,庶免太發;大黃須錦紋者佳,切片,用酒拌勻燥幹備用,不傷陰血……”
吧啦吧啦,老者將麻黃、大黃、附子和茱萸的做法全都細說一遍。
末了,老者總結道:“別看傷寒傳染性頗強,但若治療得當,也可以控製在合理的傳播範圍內。”
彼時,已有姬氏老人將藥方和製作方法記載完畢,即刻退下,現場抓藥、研製藥湯去了。而尋兮她和餘下的姬氏老人們則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老者,隻差沒有拍手稱道,讚歎老者醫術超絕。
“謝謝師傅!”尋兮她高興極了,忽又想起師傅和師娘來了半天,她都沒有安排好師傅和師娘的住處,真的太不是好徒了,“師傅,師娘,你們要不要住在這裏一段時日?這家藥館挺大,還有不少空房……”
老者道:“兮丫頭,瞧你說的,敢情你還想趕我們走不成?”
“哪敢,哪敢。”她給眾姬氏老人們使個眼色,示意姬氏老人們臨時地接待病人,假如有病人上藥館的話……很自然地,她伸手一挽,挽住師傅和師娘的,如同一名孩子似的,難得撒嬌說,“師傅,師娘,我帶你們走看一看住址,保證讓你們二老滿意。”
於是乎,她招待起師傅和師娘,並帶師傅和師娘逛遍藥館的各個角落,最終她將兩位長輩安置在一處特別優美且幽靜的住居處,那可是整個藥館裏最有排麵的住所啊!專門用來款待尊貴的客人來著。
眼見她想走人,師傅偏不放人,瞪眼道:“咋啦?你要去哪兒?——為師才和你重聚多久,你就趕著跑了?”
一旁,師娘笑得特別矜持,也不插隊她和師傅的對話。
幹巴巴地,她說:“我……我這不是關心病人嘛?——如今,晉陽城瘟疫漸起,若不及時管控,隻怕危及大家。”
師傅挑了挑眉,嘿道:“喲~兮丫頭,幾個月不見,你倒是懂事許多?——你著急甚麼?藥方都給了,傷寒能有多大影響?安心,安心,會被遏製的!……傷寒麼?也沒甚麼了不起。”
瞄了一瞄師傅,她心想:這也就是小說世界,設定稍微地超前,若擱真實的古代,你猜會怎樣?——八成死一片啊?!不信你瞅一瞅曆史,諸如三國時期,那時就爆發過好幾次瘟疫,其中就有傷寒……傷寒波及四州,死了多少人呀?
如此想著,她卻不敢說出口來。
眨了眨眼,她從善如流地附和道:“師傅真厲害!連區區傷寒都不放在心上。”
師傅咧了咧嘴,剛想笑出聲來,卻似想起甚麼,又不笑了。
見狀,她問:“師傅,你怎麼了?”
“沒甚麼,沒甚麼。”師傅歎了歎氣,意興闌珊地歎道,“隻是想起一件往事。”
“往事?”她問,“哪件往事?”
師傅搖了搖頭,不想說話。
她隻好把目光轉向師娘,指望師娘能解惑一、二。
卻見師娘歎息,亦道:“你師傅不想說,那我也不好說,回頭等你師傅想說了,你自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