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來精英弟子三百,內門弟子五百,共計八百一流高手,阿紫也跟著她過來。
親傳弟子如今是門派管理層的基石,比李慕這個掌門的實際作用更大,是以不會輕易出山。
李慕從一開始對他們的定位,就是坐鎮門派的管理者,而非衝鋒陷陣的戰將。
不過這三百精英弟子,也不比親傳弟子差多少,每一個都至少修煉九陰神功十年以上。
配上長空劍法,個個都是風波惡、包不同這個級數的高手。
大理能勝他們的屈指可數,可能僅得一掌之數。
點蒼山峽穀上的一座山頭上,李慕跟阮星竹並肩而立。
李慕緩緩道:“竹妹,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
阮星竹好笑的道:“什麼事這麼嚴重?連‘坦白’兩個字都用上了。”
李慕緩緩道:“我在大理,有個兒子。”
阮星竹輕輕一顫,臉色略有些發白,她強行讓自己保持著平靜,道:“什麼時候的事?”
李慕道:“二十年前,雖然我有個兒子,但我並沒有對不起你。”
阮星竹垂首道:“二十年前,你還不認識我,可是……可是你既然已經有女人,為何又……”
李慕苦笑道:“我從來沒有過女人,那個兒子完全是一個意外,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被女人強行給……你信不信?”
阮星竹臉上神色逐漸錯愕,她扭頭看向李慕那張英俊得一塌糊塗的臉,忽然便釋然了,臉上重新浮起血色。
她一如少女時期那樣,撅起嘴不滿的道:“以你的武功,你若真要反抗,誰又能強迫得了你?”
李慕歎道:“但是當時我因為被大批仇敵圍攻,雙腿骨折,渾身內傷,連喉嚨也被人砍了一刀,話都說不出來,與一個廢人無異,如何能反抗?”
“啊……”阮星竹發出一聲驚呼,再顧不得吃飛醋,緊張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你以前從未說過?”
李慕道:“原本此事我不想再提,可這次來大理,我無意中遇見一個年輕人,發現他與我長得極為相像。”
“暗中調查過後,才發現他竟是我的兒子,所以此事我必須得對你說個清楚明白,因為我不希望此事影響我們夫妻的感情。”
阮星竹心下暗暗感動,柔聲道:“你說吧,我也不是什麼不識大體的人,不會胡亂與你鬧。”
李慕欣慰的擁住她,柔聲道:“我知道,此生有你,夫複何求。”
“事情是這樣,二十三年前,大理權臣楊義貞起兵叛亂,此事我已與你說過,但我沒說的是中間一些過程,當時我逃出大理……”
李慕將當年之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聽得阮星竹幾度垂淚。
那般猶如墮入地獄般的境遇,她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心裏對自家官人憐惜不已。
“我求見叔父無門,便有些萬念俱灰,躺在菩提樹下等死,那時我沒了活下去的勇氣,連自我了斷都做不到。”
聽到這裏的阮星竹,抱著李慕腰的雙臂更加用力,想象著李慕當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況,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此時那個女人便突然出現了,當時她一身白衣,頭戴絲巾,便如觀音菩薩。”
“不知為何,她無緣無故的就上來與我……我當時神誌不清,隻以為是觀音菩薩下凡,來搭救點化我這落難的皇帝,叫我不可灰心氣餒。”
“經此一事,我登時精神大振,深信天命攸歸,日後必登大寶,眼前的危難隻是上天對我的考驗。”
“我信念一堅,隻覺眼前一片光明,待天亮後,我掙紮著從菩提樹上折下兩根樹枝充作拐杖,去向知客僧討了些吃食。”
“隨後我便離開大理,去到蒙舍鎮,因為這裏有一位名醫,可以救我性命。”
李慕將自己到蒙舍鎮,得名醫相救,治好一身傷勢,得回一身武功,又去天龍寺取得六脈神劍等等事情一一說明。
最後道:“之後我便前往大宋,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再回大理奪回皇位,結果在鄆城遇到了你。”
阮星竹聽完李慕的話,心裏再無半分不虞,隻覺官人的經曆,簡直猶如傳奇。
她柔聲道:“這麼說,我不僅不該對那個女人有怨念,反而應該感謝她,因為是她讓段郎重獲新生。”
“隻是她究竟是誰?又為何要……要那樣做?”
李慕毫不隱瞞的道:“我已查明一切,她是鎮南王妃,因鎮南王總是在外沾花惹草,對她多有冷落,所以她想報複鎮南王,這才……”
阮星竹暗暗咋舌道:“這個王妃性子也是極端,那鎮南王……鎮南王?”
她忽然反應過來,驚訝道:“莫不就是那十九年前,在鄆城糾纏於我的段正淳?”
李慕道:“可不就是他嗎?這家夥紅顏知己遍天下,我那個兒子一連遇到的幾個心愛女子,皆是他的私生女。”
“結果相愛的小情侶變成了親兄妹,讓我那兒子好一陣黯然神傷。”
“不過我如今已將真相告知我兒子,他總算可以跟心愛的女子在一起。”
阮星竹好笑道:“還有這種事,那也難怪鎮南王妃會做出那樣的事了。”
李慕扭頭看著她,溫柔的道:“竹妹,我已經決定,等我奪回皇位,解了心中執念,就將皇位傳給我兒子,與你返回大宋。”
“咱們夫妻雙宿雙棲,隻好好發展長空劍派,做大宋李巨俠,不做什麼大理皇帝。”
“嗯。”阮星竹心下一片柔軟,無邊的感動將她包圍。
天下最好的男人,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