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文武百官看來,這是皇室對李慕最大的信任和恩典。
而在江湖中人看來,這丹書鐵券就是一個笑話。
以長空劍派如今的勢力,和李慕本人的絕世武功,國法本身就已經管不到他,所以鐵券上寫的全都是廢話。
但李慕還是十分高興的,這至少表示,太皇太後不是什麼白眼狼,付出終有回報。
……
國戰結束後的第二年春,蕭峰與阿朱成親,同年段正明禪位,到天龍寺出家為僧,段譽登基為帝。
直到此時他才說出,自己的生父並非鎮南王,而是太上皇段延慶。
大理百官雖然驚異,卻並未懷疑什麼,甚至許多事都變得豁然開朗。
此時段正淳已死,段正明也出家,大理現在由段譽做主,他的生父還是大宋李巨俠,誰敢多說廢話?
段譽封木婉清為大理皇後,秦紅棉也被接回大理侍奉。
刀白鳳在段正淳死時就已經正式出家,做了個坤道。
從此以後,段譽勤於國事,倒是沒機會再出去沾花惹草。
最後也隻是將找來大理的鍾靈封為貴妃,自此執政大理,極少再外出。
下半年九月,大宋太皇太後駕薨,終年六十二歲,諡號宣仁聖烈皇後,與英宗合葬永厚陵。
十八歲的趙煦終於親政,他第一時間便將李慕請來皇宮議事。
汴梁皇宮,福寧宮。
這是大宋皇帝的寢宮,趙煦將李慕請來此處,而不是在崇政殿見他,對他可謂是極為親近。
“草民李慕,見過官家。”
因為是私下會麵,便無須稱呼陛下,可以直接叫官家。
趙煦連忙上前扶起李慕,道:“李先生快快請起,咱們私下見麵,不必多禮。”
李慕欣然道:“謝官家。”
趙煦對李慕道:“李先生,朕請你來皇宮,是想向你請教,今後大宋該何去何從?”
李慕啞然失笑道:“這個問題,官家更應該去問文武百官才對,草民一介武夫,哪能置喙國事?”
趙煦擺手道:“朝堂上那幫大臣之言,都是書生迂腐之見,濟得什麼大事?”
“皇祖母執政這些年,國家大事都誤在一幫膽小怕事的腐儒手中,他們自稱君子,其實都是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
“李先生也不必自謙,朕看得出來,先生是胸有丘壑之人,與那幫腐儒截然不同,朕想聽聽你的真知灼見,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李慕眼中閃過激賞之意,忍不住在福寧宮中朗聲大笑,“官家果然沒讓草民失望,兩年前初見官家,草民便已看出,官家是個能成大事的君王。”
終究是少年人,聽到李慕這番話,趙煦臉上浮現出一抹激動的紅潤,笑道:“先生當真如此認為?”
李慕歎道:“草民在官家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草民相信,官家定能繼承先帝遺誌,開創不世基業。”
趙煦對李慕欠身道:“還請先生教朕。”
李慕扶起趙煦,神色一整,道:“既然官家要草民說,那草民便與官家說幾句肺腑之言,若言語有不當之處,還請官家恕罪。”
趙煦正色道:“先生請盡管直言,朕恕你無罪。”
李慕略一沉吟,開口道:“大宋立國一百三十餘年,如今積弊甚多,若想徹底扭轉乾坤,開創如貞觀之治那樣的盛世,變法改革勢在必行。”
“大宋如今最大的時弊,便是重文輕武,太祖皇帝以武得天下,所以擔心後人效仿,因此定下強文弱武的基本國策。”
“對於太祖皇帝所在那個時代來說,這並沒有錯,因為他生存的那個年代,本就是天下大亂,軍閥混戰的年代。”
“那時的文人地位普遍不高,手裏有軍隊便有權勢,節度使們軍政一把抓,便是一方諸侯。”
“但如今已截然不同……”
李慕當著趙煦的麵,針砭時弊,將大宋的積弊一一指出。
除重文輕武,統兵大將頻繁輪換,兵不識將,將不知兵,訓練鬆懈等問題外,還有“三冗兩積”的問題,李慕毫無保留的侃侃說來。
趙煦聽得十分認真,時不時點頭表示讚同,對於李慕指摘先祖的言語,也並無不虞。
因為李慕所說的許多東西,是他自己也看到了的。
少年人畢竟心高氣傲,充滿銳氣,而趙煦向來視父皇為偶像,一心要繼承父誌。
李慕所說的許多話,與他小時候父皇對他所說,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得不說,神宗趙頊的確是宋朝少有的有抱負、有作為的皇帝,可惜死得太早。
這趙煦有變成第二個神宗的趨勢,李慕自是不遺餘力的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李慕這一說,就是整整幾個時辰,中午趙煦與他一起在福寧宮用過午膳,下午兩人就具體改革措施進行了詳細商議。
一直到日暮西沉,話題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