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銘不知道鍾鳴沒死,不知道白狼也潛伏進入了萬丈原上。
他也不知道在遙遠的北方,一位道號為新慶的老人正在密切的注視著萬丈原上的一切情況。
更不知道魔君和巫皇兩人在西麵的海上伺機而動。
甚至連天空之中,東陽和任宗滅的戰鬥他也不知道具體進行到哪一步了。
從閉上眼睛開始冥想。陸陽銘的識海之中,意識之中,身體感官之中,全都充斥滿了劍意。那是任宗滅的劍意,同樣也是他的劍意,還有麟影傳達給他的劍意。
但不管是誰的劍意。
劍終究是劍。
劍意又是什麼?
陸陽銘的腦海之中明明全是空白。但是無數的思緒瘋狂的轉動著。他就像是走在一座全部由劍意構成的叢林之中,漫無邊際。也不知道該走向何方。
沒有任何的指引,他隻能依靠著自己的第六感。
但是漸漸的,這些全部由劍意構築的世界之中,出現了亮光,於是陸陽銘便循著那亮光開始行走,行走。
緩慢的行走。
這個過程陸陽銘既熟悉,又陌生。
這是悟道的過程,但是以他的天賦,以往生涯之中的悟道往往隻是白駒過隙的一瞬間,之後便是日複一日的修煉和水到渠成的境界。這一次卻不一樣,這個過程被無限的拉長。
陸陽銘不知道,他的心神已經完全沉浸進入了心劍之中。以至於他此時整個人的氣息似乎都已經消失。似乎變成了一把劍。
麟影對這種感覺尤為真切,於是更加放心大膽的釋放著更多的劍意。她是天生劍體。在這方麵,隻有她能夠幫助陸陽銘。
至於陸陽銘能悟出什麼,她也不知道。
……
天空之中。
東陽終於開口說話了。
之前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話。那無處不在的劍意似乎將他整個身體都全部刺透,他一動念頭就仿佛要被那些劍意切割。更不用說說話了。
"你的心劍的確很強大。"東陽說道,"我自己無法解決,所以隻能依靠引星陣圖的力量了。"
對這個答案,任宗滅一點都不意外。笑了笑,"果然。"
東陽動了,他抬起手,金身法相於是隨著他做出同樣的動作。
"漫天都是劍意。滿心都是劍意,但是無妨啊。心劍能夠抵達的地方,星輝同樣也可以。"東陽握緊了一隻拳頭。
星光瞬間一名一滅。
星輝聚集在東陽的拳頭上。然後整個金身法相光芒大作,與此同時,也響起了很多心劍破碎的聲音。
隨著那些心劍在金身法相之內的不斷破碎,任宗滅的身體似乎也不斷遭受著衝擊,瘋狂的顫抖著。
最後一把心劍被星輝徹底崩碎的時候,任宗滅一口獻血噴灑出來。
東陽同樣也不好受。金身法相驟然破碎,隻是在高空之中留下一道他本體的身影。
東陽麵色慘白,嘴角帶血。
但是任宗滅顯然受傷更加嚴重。
"我輸了。"
任宗滅仰起頭,看著東陽。但是那副姿態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失敗者,反而像是他贏下了這場戰爭一樣。
東陽咧嘴一笑,將嘴角的鮮血抹去,"我還以為這道法相能夠支撐我打完整場仗,任宗主已經很厲害了,隻是。可惜了。"
東陽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不停地轉動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任宗滅冷笑道:"你要殺我?那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怎麼會呢?"東陽被拆穿了心思卻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意思,反而說道。"不過前輩既然輸了,就願賭服輸。"
任宗滅沒有什麼好說的。直接退了下去。
萬丈原上再次一片寂靜。
輸了。
任宗滅輸了。
僅次於新慶道長的任宗滅,竟然輸給了二代魔君?
這對於人族來說。是一種不可接受的慘敗。
對此任宗滅沒有任何解釋,雖然有很多人族修士都在埋怨任宗滅隻是出了三劍,但是有更多人都明白,這三劍,是任宗滅的所有劍道。任宗滅已經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他不是敗給了東陽,而是敗給了引星圖陣,如果繼續戰鬥下去,唯有死。
東陽似乎也不準備殺死任宗滅,這樣激怒人族,他被群起而攻之,反而破壞計劃。
而現在東陽隻是損失了金身法相,但是境界實力依然是在合道初境,而且能夠隨意掌控萬丈原上星輝的力量。
他依然是無敵的存在。
"那麼接下來,誰來挑戰呢?"東陽的聲音之中長滿了狂妄和不屑,而且他的眼神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日月宗的聖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