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把刀,發出刺目的光芒,就像是一個太陽,在寒風城的中心。徹底爆炸開來。
天地寂靜。
……
韓鐵聲死了。
不過他死的時候,仍然站著,就在寒風城的中心。
四周已無妖獸的屍體,隻有被那些刀意炸成碎片的屍體。
整個寒風城,所有妖獸,全都暴斃。
在那韓鐵聲以自己為刀的第三刀過後。一道時空之門才在寒風城的上空打開。
陸陽銘等人落下。
剛好看到的就是五千多個刀域的弟子,跪倒在韓鐵聲麵前的這一幕。
連風雪都似無聲。
沒人解釋。但是看到這一幕,都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道巨大的陰影出現。
雲上渡輪也終於抵達了破碎的寒風城上空。
雲上城的接近一萬人整齊的列隊,緩緩走下雲上渡輪,在謝晉安和柳識人的帶領之下,看著韓鐵聲的那具軀體。
默然。
無語。
謝晉安渾身顫抖,卻依然盡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他緩緩的朝著韓鐵聲走了過去,雙眼含淚,顫聲道,"老韓,是我來晚了!"
雲上城一眾弟子,也紛紛朝韓鐵聲的遺體行李。
陸陽銘無奈的歎息,"謝城主。是我們也來晚了。"
謝晉安和陸陽銘都已經盡力了,所有在寒風城的人。誰不是傷痕累累,風塵仆仆。原本北上的鬥誌,在此時此刻,似乎顯得有些凋零了。
良久之後。陸陽銘才從自責和愧疚的情緒之中走了出來。
"諸位。不管是刀域的弟子,還是雲上城的道友。既然韓宗主已經仙逝。我們也不應該如此消沉。他用生命換來的寒風城,我們更要用生命去守護。"陸陽銘大聲道,"韓宗主用自己的性命來賭人族的一戰,各位。難道這點戰意,都沒有麼?"
一個個刀域弟子紛紛抬起頭來,看到陸陽銘那渾身是血的衣衫,看到陸陽銘那猩紅的雙目。他們知道。陸陽銘也是拚盡了一切,但是沒能趕上。他們並不責怪陸陽銘。也不責怪謝晉安。
刀域弟子,個個熱血。
被陸陽銘這麼一嗓子。瞬間點燃。
"誓死守住寒風城!"
五千刀域弟子同拔刀,向天,刀光閃動,將夜色都切成碎片。
"願為寒風城效勞!"
柳識人也是氣血上頭,拔劍,振臂一呼。身後應者,一萬名雲上城弟子。
就連謝晉安都是熱淚盈眶。
"願死守寒風城。"謝晉安也大聲說,一道紅色劍光,直衝雲霄。
眾人隨後打起了精神。厚葬了韓鐵聲的遺體,然後馬上在謝晉安的帶領下開始興建破碎的城牆和陣法樞機。
刀域和雲上城的弟子全都忙碌了起來。
陸陽銘七人心中其實依然有愧,所以沒有著急離去協助秋葉城,也留下來,想要幫著寒風城先站穩腳跟。
鬼知道妖獸軍團會不會突然從哪裏冒出來。
好在修士們的效率都極其之高,而且夜間。還有許多南方帝國派遣過來的士兵抵達了寒風城,也參與了建設。
天明時分。
城內妖獸的屍體幾乎全都被焚燒一空,可血水依然洗刷不清。
寒風城,成了一座血色的城。
城頭上。
謝晉安望著遠方。輕聲道,"這次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不知道該如何收拾殘局。"
陸陽銘站在謝晉安身旁,搖頭道。"分內之事。何況,我也有愧。"
"你們七個人擋住了十二萬妖獸的進攻,已經不易,還擊殺了接近三萬的妖獸。"謝晉安苦笑道,"如果你這都要愧疚的話,我要無地自容了。"
陸陽銘沉吟道,"聽謝城主講述路上遭遇的事情,我倒是覺得鍾鳴似乎一開始甚至也沒想著要拿下寒風城,是想要韓鐵聲死。"
謝晉安背後一陣寒意。
如果真是那樣。
鍾鳴當真是喪心病狂了。
不過比起這個,謝晉安好奇道,"你覺得鍾鳴是邪修,還是邪修是鍾鳴?"
陸陽銘想了想,說道,"我倒是覺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不是所有讀書人都是楊不凡那般憨厚老實。倒是大多數,和鍾鳴一樣,喜歡殺人,擅長誅心。"
謝晉安點頭,"沒錯。殺人誅心!"
陸陽銘想起第一次在荒地之中見到的那個年輕人,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最後成了整個人族的公敵。
這個時候,太陽徹底從地平線上鑽了出來。
金色的陽光灑滿雪地,同時也讓寒風城牆上的那些沾染的血跡開始蒸騰,那濃烈的血腥味再次彌漫開來。
不過聞到那股氣息,卻是蕭瑟破敗之感大於惡心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