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純粹的劍意,而且是在老神尊那把名為蒼生的本命劍之下,陸陽銘怎麼可能是鍾鳴的對手。
即使鍾鳴不用那在命源之路上多走出的一步去壓製陸陽銘,也依然足夠。
那可是毀天滅地的一劍。
如果是謝晉安在場。看到這一道純粹得如同天地誕生之初的第一道劍意,恐怕道心都會崩碎。
因為那必定是他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何況鍾鳴竟然還不是劍修。
然而陸陽銘依然沒有動。
似乎進入時空裂縫之後,陸陽銘就沒準備做什麼,隻是拖延時間。
但是他怎麼能拖延得太久呢,用什麼方式?
鍾鳴搖搖頭,已經不去想這些問題了。如果要比算計。即使是工於心機的他,也根本算不到自己那位師兄到底是如何的計謀和應對之策。
這不是因為陸陽銘精於算計。
而是因為鍾鳴根本就不知道陸陽銘在想些什麼。
於是漫天的劍意落下。陸陽銘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但是下一刻,鍾鳴卻愕然了。
因為那被他操控的無數劍意,在就要切割陸陽銘身體的時候,突然靜止不動,就那麼以無形的姿態,懸浮在這混沌時空之中。
但是因為那些劍意的存在,陸陽銘和鍾鳴的身形都在視線之中變得扭曲了起來。
"這怎麼回事?"鍾鳴內心驚悚。
陸陽銘卻像是掀開一張簾子一樣,將那些懸停不動的劍意撥到了一邊,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接著,所有無形的劍意瞬間化為了虛無。
劍意本就是虛無的。
即使是接近實質化的劍意,從本質上來說,依然是虛無的。
但即使如此。為什麼陸陽銘就能輕鬆化解這些劍意,甚至是達到一種控製的程度?
鍾鳴完全不能理解。
陸陽銘笑眯眯的看向鍾鳴。"師弟,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這把蒼生劍原本就是屬於我的。當年老神尊要傳位於我,蒼生劍本就認主了我。"
"既然是如此。你覺得一把劍的劍意,會傷害自己的主人麼?"陸陽銘笑了笑。"你拿著這劍可以殺死任何人,唯獨不能殺死我。"
鍾鳴心神震蕩,不過眼中的惡毒和嫉妒眼神更加濃烈。
"那為何這把劍並沒有和你產生感應。"鍾鳴嗤笑,"你在說謊。"
陸陽銘好笑道。"因為我已經有我的本命劍了。"
說罷,泥丸宮中微微一震,青雷劍便是懸停在了陸陽銘的身邊。
"你在開玩笑麼?這種品質的劍,相比於蒼生劍。根本就是垃圾。"鍾鳴嗤之以鼻,"你不用蒼生劍卻用青雷劍。莫非是在蒼生劍上還留了什麼後招?"
陸陽銘翻了個白眼,"師弟。明明戰局上風,卻還是喜歡想東想西,真是,有夠膽小啊。"
這世界上還有人敢說,或者能說鍾鳴膽小的,大概隻有鍾鳴了。
鍾鳴無法確認蒼生劍上有沒有後招。於是幹脆收了蒼生劍不用,直勾勾的盯著陸陽銘,竟是有些憤怒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陸陽銘哭笑不得。"我的好師弟,是你要殺我,你問我在想什麼?要不要我把腦袋交給你讓你砍一刀好了。"
鍾鳴怒不可遏,身形閃爍,驟然出現陸陽銘身前。
身如擰繩,從緊繃到舒展之間。拳頭已經揮出。
招式樸素,但是伴隨著的卻是無數黑色粒子的顫動,足以毀滅一切的命源之力。
陸陽銘以一記開天式接了這拳,甚至在那瞬間還將許多命源與鍾鳴的心神感應剝離。然後卸下了一部分力量。
可饒是如此,陸陽銘依然是被這一拳打向了如同深淵一樣的黑色空間之中。
這裏沒有邊界。隻有數不清的天火。
陸陽銘的本體在層層天火之中不停衝撞,身上的命源氣息也消失於摩擦和絞殺之中。但是那些黑色天火對陸陽銘的皮膚和身體依然沒有傷害。
仔細看去。發現陸陽銘的身上有一層淡淡的原力之甲。
正是這些原力之甲,讓陸陽銘的身體成為世界上最堅固的存在,甚至連骨王都無法比擬。
鍾鳴眼眸冰寒。
雖然那原力之甲很淡,但是氣息卻比之前更加強。
說明陸陽銘不但到了合道境。
而且體修的境界,竟然也已經到了大自在?
大自在境,已是體修修煉的巔峰。雖然大自在境往上依然還有很多無與倫比的強者,但是卻同屬於一個境界。
鍾鳴低聲喃喃,再是一拳打出,"怎麼可能?"
陸陽銘知道躲不開,幹脆硬吃下著一拳,但是身形卻是站穩在原地。
他的皮膚表麵出現了微微的破損,嘴角流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