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盧錫安正想解釋。
卻隻聽那老船長說:“那你恐怕得失望了。我建議你去避難所,隻是出於保險起見。”
“事實上,真等到蝕魂夜那一天,你在街上可能連一個亡靈都看不見。”
“?”盧錫安一臉問號。
亡靈不是會在蝕魂夜那天瘋狂湧入比港,躥得滿大街都是麼。怎麼會看不見呢?
“因為今年政策變了。”老船長說:“去年我們還跟以前一樣,是在比港城內和亡靈交的火...”
去年蝕魂夜,差不多就發生在巴魯鄂決戰的前兩個月。
當時的比爾吉沃特已經組建起了一支浩浩蕩蕩的海軍艦隊,準備趕去艾歐尼亞和諾克薩斯侵略者決一死戰。
後來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連諾克薩斯的帝國海軍和弗拉基米爾的不死軍團,都被這支艦隊的恐怖火力給炸成了一地碎渣。
暗影島亡靈趕在這時候入侵比港...
最後鬼子們都是哭著跑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場仗是在比港城內打的。
雖然他們用的都是有真·信仰加持的“精確製導”彈藥,但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把比港城區給炸成了一片廢墟。
“當時正好趕上比爾吉沃特舊城改造,也算是順帶著把拆遷給搞了。”
“可今年不一樣,今年新城都建起來了。”老船長看向前方那煥然一新的城市:“這是我們一磚一瓦建起來的新家,怎麼能讓它變成戰場?”
“...”盧錫安沉默無語。
他終於發現了,比港最大的變化。
現在的比爾吉沃特人有種蓬勃而發的自信。不管是麵對生活、還是亡靈,他們都再也沒有了畏懼和迷茫。
以前的比港人就隻能躲在陋室之中,在那廉價的鯨糞守夜燭的昏暗光芒中瑟瑟發抖。
而現在,他們卻都可以笑著討論,該怎麼在蝕魂夜無傷通關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盧錫安好奇問道。
“還能怎麼辦。”老船長笑道:“出海打鬼子,把黑霧直接攔截在海上!”
“你們能做到?”盧錫安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能。”老船長自信回答:“不過是一群從暗影島漏出來的小魚小蝦罷了,以我們現在的火力和組織力,隨隨便便就打發了。”
“區區幾萬亡靈,嗬...若敢來犯,定叫他有來無回!”
“這...”盧錫安聽得直皺眉頭。
他剛剛還覺得比港人自信了,現在再一看...這哪是自信啊,分明是狂妄自大!
他們在領風者率領下取得一係列巨大成就之後,已經開始有些膨脹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暗影島已經被亡靈魔法徹底汙染成了一片爛地,實在沒辦法清理改造...我們可能早就反攻暗影島,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了。”
老船長的牛越吹越大,終於,盧錫安忍不住打斷道:“船長先生。”
“我覺得你們,尤其是管理比爾吉沃特的領風者們,應該用更謹慎的態度去麵對暗影島問題。”
殺退亡靈就算了,還反攻暗影島?
“暗影島上隱藏的黑暗力量,可要比你們想象的要更加可怕。”盧錫安語氣凝重地說。
可沒想到:“隱藏的黑暗力量?”
老船長愣了一下,便很自然地回答:“我知道,就那個‘小醜王’嘛!”
盧錫安:“?”
“就是那個破敗之王,佛耶戈。”老船長說:“比爾吉沃特人都知道。”
盧錫安:“.....”
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即便是在光明哨兵教團的秘密傳承之中,對於這位破敗王的存在,也隻有十分模湖的記載。
就連他都無法準確喊出這位破敗之王的名字,隻是依稀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和暗影島的黑霧起源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可現在,一名比爾吉沃特的漁民大叔,竟然就能準確地喊出破敗之王的名字,甚至還給他取了一個很不友好的外號。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盧錫安忍不住問。
“掃盲課本上寫的。就古福光島曆史那一章。”
盧錫安:“......”
領風者的曆史課本,可是在李維這個劇透先知的親自指導之下,詳細編撰而成的。
更何況,領風者的隊伍和同盟之中,還有迦娜、黑默丁格、凱南、樂芙蘭、阿茲爾、內瑟斯、雷克頓、澤拉斯這一眾上千歲起步的活祖宗。
曆史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日記本,隨便回憶一下就能抖出無數令曆史學家血脈僨張的失傳史料。
如此一來,這曆史課本的含金量,自然是高得超乎尋常。
許多被後世人們遺忘的上古曆史,現在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於是,很不幸地,佛耶戈憑借著他逆天的行為表現,在符文之地曆代君王的排名中“榮獲”了倒數第一,成為了曆史愛好者群體中的一個笑話。
皮城的曆史學者們評價他“不似人君”。
比爾吉沃特人則幹脆將這家夥稱呼為“小醜王”。
畢竟,在過去這上千年裏,比港已經不知有多少人慘死在了蝕魂夜的亡靈浪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