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到聲音,直起身子:“主人?我就是,你誰啊?”
“不是,”許蓉蓉擺手,“住在這裏的是個男生,我認識的,他去哪兒了?”
女人是這裏的房東,聽到她說的,明白了:“哦,劉勇是吧?”
陳昊從不用真名租房子。
他之所以總是租這種舊樓,一來比較隱蔽,二來隻要錢管夠,手續不會那麼齊全,也避免他暴露身份。
就比如這家。
他直接付了半年的房租,房東太太收了錢,樂嗬嗬的,根本懶得去管他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劉勇?
許蓉蓉懵了。
“之前住在這裏的男生不是叫陳昊嗎?就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對她來說,陳昊就是“好看”的代名詞。
房東太太擰起眉頭:“什麼陳昊,前一個租客那就叫劉勇,昨天剛搬走的。”
不管了。
劉勇就劉勇吧。
許蓉蓉忙問:“那他去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房東太太彎腰繼續打掃,“他就通知不住了,第二天收了收東西就走了,誰管他去哪兒。”
許蓉蓉抬著沉重的步子轉身。
她的靈魂仿佛被人抽掉了似的,現在留存在世間的隻是一具空殼。
他就這樣走了。
悄無聲息的,一點痕跡都不留。
她曾經問過他聯係方式。
“陳昊,你能把電話號碼給我嗎?或者微信號。”
他那會兒低頭在寫題:“我記得你沒有手機的。”
許父本來要買個手機給她,但是許蓉蓉拒絕了。
家裏經濟條件不好,買手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何況當時她覺得讀書要緊,手機可有可無的,就沒要。
“讀了大學應該要有個手機的,所以高考結束後,我打算去打兩個月工,自己存錢買一個。”
陳昊用精致的側臉對著她:“那就等你有手機的時候再來問我吧。”
他還沒等到她存夠錢買手機,人就消失了。
許蓉蓉走到馬路邊。
在一棵梧桐樹下,她站住了。
抬起頭,正上方就是陳昊住過的六樓二十二號的窗子。
她笑了,不知道在笑什麼。
可笑著笑著,眼睛紅了。
紅了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他這樣一走,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
單純的女孩很相信緣分這種事。
包括許蓉蓉。
整個暑假,雖然她在打工,卻總想著會不會某一天在路上碰到陳昊。
她找了一家奶茶店的兼職。
白天工作六個小時,等晚上就去父親的雞蛋餅攤幫忙。
一天又一天的過去。
她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就是沒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那個。
分數出來了。
誌願填完了。
錄取通知書也到了。
她依舊沒有碰到心裏所相信的緣分。
但是她還在期盼。
甚至見到麵後要說什麼都想好了。
陳昊,我盡力去考了,我考上大學了,你押的題目有百分之九十都中了,英語作文我用你給我的詞句,寫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