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不打算承認——
無妨,有的是時間慢慢磨。
有點好奇他到底是不是老鄉呢……
“茶不錯,黃神醫慢慢喝,別喝太多,一會兒該用晚膳了。”一盞茶飲畢,寧鈺起身,看了眼黃朝,負手走出廂房,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黃朝目送寧鈺走出門,長長呼了口氣。
狐假虎威的家夥,在他大哥哥麵前屁也不敢放,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倒是把好手。
“我親愛的美少女將軍,你啥時候開著戰艦來接我啊?徐寧鈺那個陰晴不定的家夥太難伺候了……”
黃朝躺在床上仰天長歎,聽到仆婦喊吃飯,一溜煙人到了前院飯廳。
徐寧炆和謝蘊擦黑進的書房,晚膳沒出來吃。
寧鈺不放心,去書房門口轉悠一圈被徐寧炆的長隨攔在門外,訕訕回房泡腳睡覺。
洗腳水剛端上來,徐寧炆的長隨在門外通報:“七公子,公子讓我告訴你半個時辰後啟程回南裏縣。”
謝蘊帶來消息,昭國公次子燕時現身望京,奪回了玄英軍軍權,正率領八萬玄英軍千裏奔襲回援關中,東江王不日將親率大軍自湖廣出發,征討關中,意圖一舉殲滅昭國公勢力。
湖廣將亂,嶽州府將亂。
徐寧炆決定將仆從一並帶走。
謝蘊送到碼頭。
“寧炆兄,此一別說不好就是永別,來來來,好兄弟抱一個,黃泉路上不苦寒。”
徐寧炆嫌棄,側身避開,“與虎謀皮,被虎撕碎也是活該!”
“不愧是生人勿進居首位的寧炆兄,好狠的心腸……”謝蘊痛心疾首,委屈的轉向寧鈺,“還是我們小七好,快給謝大哥一個安慰的抱抱。”
她才不要!寧鈺一步跨到徐寧炆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往外瞅。
咚!
“哎呦!”
謝蘊一扇子狠狠砸下,寧鈺腦仁巨震,抱頭躲回徐寧炆身後,大聲告狀:
“大哥哥你看謝大哥,過去六日他就是這麼揍我的,腦殼上的包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提議酬金減半,不,全扣,算是他手欠打人的補償加懲罰。”
“好你個小白眼狼,還想扣酬金,信不信我打一聲招呼,叫你和你兄長今日登不了船?到時候可別哭鼻子。”謝蘊威脅道。
“你才不敢,你還指望我大哥哥替你辦事呢。”
寧鈺摸著頭又探出半截身子。
“哈,小屁孩不打不長進,你給我過來!”謝蘊伸手去抓,寧鈺“噔”一下跳到徐寧炆右手邊。
謝蘊又抓,寧鈺再躲……
兩個人以徐寧炆為軸玩起躲貓貓。
“好了!”登船的梯子放下來,十幾個仆人開始搬運輜重,徐寧炆冷聲發話。
眾人登船。
等人都上了船,船夫升起船帆,寧鈺趴在欄杆上,衝謝蘊揮手:“謝大哥,再見!山水有相逢,你要保重,如果外邊待不下去,歡迎躲到南裏縣來。”
“小七的話謝大哥記住了,放心,我會拖家帶口去的,哈哈哈——”
謝蘊輕搖扇子,笑得花枝招展。
“謝大哥不會真來吧?”船駛出碼頭,寧鈺不確定的問徐寧炆。
“本人不一定,家眷有一半已經在南裏縣。”徐寧炆淡淡道。
哦?有貓膩!
“那……”寧鈺張了張嘴,把下一個問題吞回肚子裏,因為徐寧炆已經邁步往船艙走,顯然不想再回答任何問題。
後半夜,江麵大雨傾盆。
雨點滾石般劈劈啪啪打在棚頂,轟隆雷聲混在雨點裏一串接著一串炸響,大船在湍急的江水上劇烈起伏,一船的人誰也睡不著。
誰也不敢睡!
狂風亂卷,在船長號令下,船夫們各司其職,不斷調整船帆高度和方向。
“救……命……救……命……”
斷斷續續的呼救聲傳來,船夫頂著風雨靠近前甲板,望向江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