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魔法,也沒有童話和詩歌。
有的,隻是死亡。
那不是真正的結局。
故事很長,長到需要從阿卡恩聯邦的建立講起。
故事很短,隻需要一句話就能概括——那就是殘暴的殖民者屠殺了當地的土著,毀壞了他們賴以生存的森林和土地,在鮮血、暴虐和狡詐造就的地基上,建立了一個嶄新的國家。
而西德尼爵士領地上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個縮影……
……
“你知道嗎?”
西德尼爵士,這隻“狼”、可怕的惡魔正在用他的製服袖子擦拭著唱片。
這件製服上麵曾經沾染了不少的血跡,阿萊維亞為了洗幹淨這件衣服上的血,拿著刷子一連刷了好幾個小時。
阿萊維亞,不要表現出任何恐懼……她如此告誡自己。
“爵士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西德尼爵士隻是看著她,突然露出一抹淺淺的笑,那笑容帶著殘忍,帶著血腥,更多的是漫不經心:
“我們抓來的那個俘虜說,我們之中有奸細。”
說出這話的時候,就仿佛在和她討論晚餐吃什麼。
“就在我的領地裏,就在我的身邊,你能想象嗎?”
他從她身邊走過去,用手指輕輕撩起她的一縷發絲。
阿萊維亞盯著自己的腳,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恐懼使她的雙腳變得麻木。
西德尼爵士把擦拭好的唱片放進留聲機裏。
阿萊維亞強迫自己低下頭,不與麵前的男人對視。
她想要吞咽口水,但恐慌使她的喉嚨發緊,就像一根扼殺她的繩子。
“阿萊維亞,過來。”西德尼爵士揮手示意,讓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盡管她知道猶豫不決的態度會出賣自己,但她幾乎無法移動雙腳。
也可能現在一切都晚了,也許她的愛人克裏克已經把她供出來了——在殘忍的刑罰之下。
多麼可笑。
多麼可憐。
“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西德尼爵士拿出他擱在最底層抽屜裏的那瓶白蘭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現在,貓開始玩弄起了老鼠。
阿萊維亞知道的。
她隻能側著身體坐在椅子上,這樣就不必麵對這個恐怖的男人,否則她隨時都想要跳起來逃跑,但即便如此,她心底的恐懼還是一下子湧進了喉嚨,並且牢牢地卡在那裏,猶如一堆碎玻璃。
“你肯定認為我是一個怪物。”他把杯子遞給她。
阿萊維亞回答不了,她想要尖叫,但隻能強行遏製住。
“你在想什麼,其實並不重要。”
西德尼爵士用狼一般的眼神掃過阿萊維亞,這個可憐的女仆的臉。
他說:“去穀倉吧,幫我再拿一瓶酒過來。”
“是,爵士大人。”
阿萊維亞用顫抖的手接過酒杯。
“晚安,爵士大人。”
她站起來。
貓總會給可憐的老鼠虛假的希望。
“你沒忘記拿什麼東西嗎?”
西德尼爵士拉開桌子頂部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把鑰匙,在阿萊維亞的麵前晃了晃。
“穀倉的鑰匙,隻有我手裏的這一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