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鐸到家後給姐姐電話報個平安,倒頭便睡。
晚上6點多,金鐸醒了,不是自然醒,大奎的電話把他喚醒了。
大奎問:“到家了吧?”
金鐸睡意尚濃,懶懶地回答:“到家了,下午二點多到的,犯了困了,正睡覺呢。”
大奎說:“身體怎麼樣?還疼不?”
金鐸回答:“還那樣,不咋疼了,也沒咯血。”
大奎歎口氣,說:“嗯,那就好。我剛從大哥家回來,今天三日回門,大嫂自己回娘家了,大哥沒去。鬧矛盾了,你說,這事整的?”
金鐸睡意全消了,問:“咋地了?……咋這樣呢?大哥不對呀,就算鬧矛盾了,三日回門也該陪著大嫂回去呀,這是麵子事兒,有啥事兒回家說,麵子事兒得過得去呀,咋整成這樣了呢?”
大奎說:“說的是唄。我也這麼說,大哥說大嫂不讓他陪,我看大嫂這一去未必能回來了。”
金鐸問:“這麼嚴重?到底因為啥呀?”
大奎說:“我問來的,也沒問出個支午卯酉,大哥悶頭不吱聲,臉兒抽巴的象幹棗,他不想說我也不能逼他不是,再說,兩口子的事兒,問也白問,誰也整不明白。從大哥那兒回來,整的我怪鬧心的,這日子還長著呢,咋整?”
金鐸沒詞兒了,他也不知道咋整,“唉”了一聲說:“二哥,不是我烏鴉嘴,婚禮那天我就預感不好,你沒看見大哥木了巴幾,笑不出來強笑,看的我都難受。你有空多去兩趟,多勸勸大哥吧。”
大奎說:“雞毛祘皮的事兒勸勸還成,我看這架勢勸什麼都沒用了。好了,說到這兒吧。”
嘟嘟嘟,電話裏隻有盲音了。
金鐸睡意全無,握著手機,望著天花板,腦袋裏亂糟糟一鍋粥。
文慧聽見金鐸醒了,聽見他接完電話,此時篤篤敲門。
金鐸起身坐起,胸部隱隱的疼。文慧從門縫裏說:“哥,開飯了,都等你呢。”金鐸起身下床。
霍金、大錘、文慧、衛士圍坐桌前,“影灰聯盟”的人一個少,隻等大哥開飯。
金鐸洗把臉,坐下來。微笑著,眼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大家也微笑著迎接他的目光。
金鐸開了句玩笑,說:“都挺精神,嗬!”
大家一齊笑了。
金鐸說:“開吃吧。”
衛士說:“大哥,我看你不太精神呢。你臉怎麼了?”
金鐸說:“酒喝多了,起夜撞門框了。”
大家又一陣哄笑。紛紛拿起筷子,夾菜,喝粥,啃骨頭。
“影灰聯盟”的夥食很豐盛,他們吃包飯,一日三餐誰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你點什麼飯店給做什麼,飯費一月一結,開銷都記在金鐸名下。
一般情況,飯店送餐用塑料飯盒,文敏說不衛生,沒食欲。她帶著衛士從超市買回來二十多個微波爐專用食品級密封盒,十套精美的青花餐具。飯店每次送飯時取走十個食盒,飯店將飯菜裝在食盒裏送過來。她再將飯菜裝進青花餐具裏上餐桌,感覺果然不同。
衛士說這樣倒騰還得涮盤涮碗,瞎折騰。文慧說這叫品味,生活就是要追求品味,你小子隻配吃盒飯。
文慧有一套衣食住行的品味理論,遺憾的是除了霍金沒人響應,卻也沒人反對,漂泊在外的人,沒精力講究,但文慧非要講究,她願意折騰就折騰吧。
今天因為金鐸歸來,餐桌上飯菜豐富了很多,雖然金鐸是大拇手指卷煎餅――自己吃自己,但兄弟們有這個心思,還是挺開心。
看看大家基本快吃完了,金鐸問:“都知道吧?霍金最近接了個合同,有關搖控駕駛的,這個項目,你們怎麼看?”
霍金放下粥碗,抬起他那與眾不同的頭顱,字斟句酌地說:“我先說說我的想法。這個項目開始我挺猶豫,所以,請示大哥。我猶豫基於這麼幾點:
第一,很顯然,自己的車不需要搖控駕駛,至多是自動駕駛,升級一下自適應巡航。所以,搖控駕駛,尤其是搖控別人的汽車,一定另有圖謀,很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二,汽車是一個高速運行的鐵盒子,無論是對盒子內的人,還是對盒子外的人,都是個極危險的物體,瞬間就能轉化成巨大的破壞力,甚至成為攻擊性武器,掌握了這種破壞力,是不是很危險。
第三,雖然現在法律上沒這方麵的明確規定,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將來有可能受牽連。大哥既然問起這事兒,我必須如實坦言我的想法。就這些。”
文慧接過霍金的話說:“我覺得200萬不是小數,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至於別的,想那麼多,沒必要。”
衛士不讚成文慧的意見,放下筷子說:“四姐說的不對,錢當然要賺,但什麼錢可以賺,什麼錢不能賺,這是個問題。我有幾個同事賺了不該賺的錢,現在都進去了。這事兒不簡單。四姐,你想象一下,大街上的汽車橫衝直撞,往人群裏撞,往超市裏撞,往加油站撞,會是什麼情景?你開著車在高速上突然失控了,汽車加速前衝┄┄四姐,這事兒可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