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巧取豪奪(1 / 2)

金鐸要見呂成剛,問鍾華能辦不?鍾華很痛快地答應,讓他聽信兒。

月亮泡涼酒熱淚的烤鵝宴很晚才散,鍾華壓抑兩年多的心堵疏通了,兄弟們對唐英傑又多了幾分了解和憤恨,並不因此輕看鍾華,相反,都為他兩年來忍受的屈辱和痛苦悲憤不已。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說這話純粹是扯蛋,烤鵝宴上,二兩半的酒杯,鍾華,邱文明和大奎喝了六杯,金鐸隻喝了四杯,一點也不少,全喝多了。

鍾華爛醉如泥,大奎雖然直打晃,卻能扶著鍾華上車,邱文海負責送他倆回家。

金鐸和邱文明也喝多了,扶著牆,裏倒歪斜地送走鍾華和大奎,各自回房倒頭大睡。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豔陽高照,動淡風輕。

金鐸宿醉未醒,頭昏腦脹,太陽穴裏象是有個小蟲子,一拱一拱地痛。金鐸勉強爬起來洗漱,早餐隻吃了一碗白米粥和一個鹹鴨蛋。

邱文明昨晚雖然也喝多了,但他醒酒快,一覺醒來狀態良好,精神飽滿,喝粥啃餅吃肉,邊吃邊說:“昨晚半夜就餓了,光喝酒,沒吃飯呢。”

金鐸見邱文明又吃又喝好胃口,心裏又羨慕又嫉妒,心想:這家夥昨天酒沒咋的,這酒量能喝自己倆來回,再喝酒得藏心眼兒,該認慫就認慫,自己的酒量,根本不是人家對手。

其實昨天金鐸比他們少喝兩杯,大家都挺讓著他。

金鐸正胡思亂想,窗外傳來汽車鳴笛聲,邱文明抬頭看一眼,說:“文海來了。”

邱文海開著一台出租車來接金鐸和邱文明,按計劃金鐸今天要出去轉轉。本來邱文明有一台SUV,金鐸說不開自己的車,太標簽;最好是整台出租車,不顯眼。

邱文明馬上明白金鐸的意思,讓邱文海借出租車。這車那兒都能去,到那兒都不顯眼。

金鐸穿了一身碳灰色休閑服,戴著棒球帽,大墨鏡,這打扮很社會。卡紮菲搖頭擺尾地討好金鐸,想跟他去,見金鐸上了車,卡紮菲蹲在車前嗚嗚叫,也想上車,金鐸俯身拍拍它腦門,關了車門。

卡紮菲氣惱地嗚嗚了兩聲,扭頭走了。意思是:真不夠意思,再不理你了。

邱文海開車駛出月亮泡往東,這是一段十幾公裏自修,自用,自養的砂石路;路邊長著茂盛的青蒿,車前子和開著黃花的蒲公英;路兩側是深深地排水溝,積水淺淺,溝邊雜草繁茂,野花爛漫,一簇簇紫花鳶尾在陽光裏嫵媚。十多分鍾後,車子駛出濕地。

車子往北駛上鄉路,路東是棋格似的水稻田,水麵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稻苗剛露出水麵,綠茵茵如一層綠紗;路西是玉米地,土質油黑,禾苗茁壯;左前方是鳳凰山,山上林木森森,山頂的白堊岩在陽光下泛著白光;鳳凰山背依起伏的群山,山山相迭,連接雲天。

鳳凰山東南坡上,孤零零一組高大的建築群,一根細長的煙筒直刺青天。

邱文明手指大煙筒說:“看見沒?那兒,熱電廠。”

金鐸頭昏腦脹,靠在座椅上,問:“咋的?”

邱文明:“這個廠子是唐英傑硬搶來的。”

金鐸突然坐直身體,望著邱文明手指的方向問:“搶的?咋搶的?”

邱文明說:“這個廠子的投資人姓陳,是山西人。”

金鐸插話說:“你說具體點,到底咋回事兒?”

邱文明說:“具體點?……咋具體?我又不是唐英傑,具體的事兒就他知道。”

金鐸嗬嗬笑了,說:“我不是那意思,你說的詳細點。”

邱文明:“都是聽別人議論,大家傳的,真的假的整不明白。”

金鐸說:“傳說也行,你說。”

邱文明:“聽說,這個熱電廠是市裏重點招商引資項目,還是環保新技術,燒莊稼桔杆兒發電,即能給農民增加收入,還能避免春天燒大荒,空氣汙染。市裏很支持,國家有補貼。項目快建成了,姓唐的看上了,姓唐的想入股,陳老板不答應,家族企業,他一個人說了不算,姓唐的沒得逞。”

金鐸:“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是不是?”

邱文明:“是唄。姓唐的想幹的事兒,不行也得行,他就暗中使壞,廠子建好兩年多不能投產。”

金鐸揉著太陽穴問:“姓唐的怎麼使壞?”

邱文明喝口礦泉水,清清嗓子說:“這個熱電廠除了莊稼燒桔杆兒,一天還得吃幾百噸煤,二十噸的大貨車得十幾車,往電廠去的路有一大段是借姓唐的沙場的路,他的馬仔就攔路收費,說運煤車把路壓壞了,得交養路費,按噸收費,每噸煤收50塊,一車煤二十噸,就是一千塊,收費這麼高,大貨車誰也不往這兒拉煤了。陳老板沒米下鍋,知道了唐英傑的厲害。陳老板找中間人,請唐英傑吃飯,商量一次解決,要多少錢給多少錢,唐英傑不要錢;陳老板說他負責修路,修成水泥路麵,唐英傑不說行,也不說不行,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