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天。
奧迪A8緩緩停在別墅前的空地上。徐浩宸推開大門。撲麵而來的,是飯菜的香氣。陰鷙的眸子裏突然柔軟了幾分。大步走向餐廳的方向。
傭人畢恭畢敬地迎上去,“少爺,您回來了。”
四下環顧,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男人皺眉,“她呢?”
“在、在樓上。”
男人仰頭望向二樓的方向,有些不耐。正要上樓,拐角處出現了女人的身影。米白色V領的毛衣,下身是淺藍色的牛仔褲,齊肩的短發用皮繩紮在後麵,這是她二十出頭時穿的衣服。
清純溫暖。
徐浩宸有些恍惚。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別的小姑娘都打扮的時尚漂亮,花枝招展。
外婆也不是沒有給她零用錢。但是她總估計著自己不是穆家徐家的孩子,從來不肯多用。
剛上大學的舒嫿瘦瘦小小,似乎總是被人欺負的那個,最後還是他看不下去了給她出了頭。後來,他就在高中出了名,別人都知道高一的舒嫿是他罩著的。好像從那之後,舒嫿對他就開始好了起來。
就連原本計劃好的音樂學院,也因為他改成了海城大學音樂係。
他更是順理成章繼續在大學裏麵保護她。大學裏沒有人知道她算是外婆的養孫女,算是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兩個人走得近,大家都管舒嫿叫辰嫂。後來,他們兩個也順理成章的走到一起。
一直都很美好。
徐浩宸的目光閃了閃,似乎明白了舒嫿今天找他回家的意思。
重溫舊情。
這樣的回憶讓徐浩宸的目光沉凝下來,轉頭走向餐桌坐下。
如他所想,舒嫿默默走到他的對麵坐下。
“這幾天,我想的很清楚了。”
徐浩宸等她開口。
“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徐浩宸難以置信的出聲。
她沒再重複,沉靜地看著他。
男人的臉上瞬間閃過慌亂,“我、白文文那次是個意外,我喝醉了,後來、後來是她說你去外麵酒.......”
他解釋到一半,表情突然僵住,麵色變得難堪至極,森然的眸子盯著她,“你這幾天去哪了,手機為什麼關機,夜裏也不回家,你去哪了?!”
這一次,舒嫿出奇的平靜,看著他,“你覺得我去哪了,酒店開房?”
她補齊他沒說完的話。
她承認了!腦子裏轟的一聲,徐浩宸的瞳孔霎時猩紅一片。
嘩啦———
餐桌上,準備好的佳肴碎裂一地。男人在一瞬間衝過來,來不及反抗,捏住她的脖子。
“說,你跟誰睡了,是誰!”
“少......”
傭人跑出來,看到這一幕,被嚇得楞在了原地。
可是徐浩宸已經不管不顧了,他掐著她的脖子怒吼,“外麵有了野男人所以你要離婚是不是,你怎麼就這麼賤,一次又一次,說,他是誰!”
憤怒上頭的力量狠狠地擒著她,扼住她的呼吸。可是被他桎梏的女人隻是用他陌生的目光看著他。
淡漠,平靜。
仿佛一兜涼水潑到頭上。徐浩宸猛然放開她。慣性使然,舒嫿啪的一聲摔倒在碎裂的瓷器邊,手臂紮進了瓷器碎片,流出血來。
狼藉的地麵上,打印好的文件散落。徐浩宸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可是想到什麼,又僵硬在原地,複雜的麵容扭曲著。
她把文件撿起來,拿好。
透過湯湯水水浸的濕潤發黃的頁麵,碩大的四個大字陰出來。
離婚協議。
四個大字他突然覺得雙眼生疼,還沒等她遞過來,搶先一步從她的手中躲過,看也沒看用力撕得粉碎。
眼底染上猩紅。
“和我離婚,你好去和別的男人去過瀟灑的好日子?舒嫿,你做夢,我不會同意離婚,你不要癡心妄想,你隻能帶著徐家少夫人的名頭活著,被人欺淩羞辱,你給我記住!”
他厲色看著她,撕成碎片的協議落了一地。她突然笑了,抬起眼,“白文文呢,為了折磨我,她肚子裏的孩子你也不要了?”
徐浩宸的喉頭一緊,嘴唇動了動,英俊的五官僵硬了起來。半晌才說:“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
說完,快步離開了別墅的大門。
“少、少夫人......”
傭人戰戰兢兢地走過來。
舒嫿看她,“沒事,把這裏收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