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黑發隨風飛揚,一身紅衣肆意張揚。
酒壺手中握,青絲杯邊繞,別樣悱惻。
濃墨重彩,驚心,驚豔,堪可入畫!
暗處的凜一,看著眼前的景象,腳步微微一頓,停滯片刻,才提腳,輕步上前。跟眼前人,距三步之處,停下,垂首,開口,“殿下!”
然,月下之人,不知道是被這華美的月色晃了眼?還是被那壺中的美酒迷了心?對於護衛的喚聲,充耳不聞。望月品酒,姿態如舊。
凜一亦是垂首,靜默,不再開口。
靜默,良久……
“說吧!”聲音清清淡淡,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懶散。隻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你要是因此敢大意輕疏,那就離死不遠了……
凜一在赫連玨的身邊待了十年有餘,自然深諳這位主子的性情。既,赫連玨開口,凜一毫不敢遲疑,亦絲毫不隱瞞,如實稟報道,“郡主愛慕殿下成癡,貪妄得到殿下垂憐。既,在皇上大壽之上,罔顧皇上疼惜。膽大妄為,不惜用計謀算殿下。怎奈,天不遂人願,郡主計謀未逞,卻反被刺。傷己不說,還累及知道她謀算,卻沒能阻攔得了的皇上,在救她的時候受傷。也讓殿下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致使殿下在皇上大壽後,就一直待在府中靜養……”
凜一說完,抬眸,看了一眼赫連玨,又慢慢垂下頭來,道,“這就是今天京城之中,忽然流傳開來的全部……”
“哈哈哈……”
凜一話未說完,清朗的笑聲響至耳邊。
赫連玨笑的不能自抑,一張俊美的麵容都染上一層醉人的緋色,更添一抹風情,陰魅!
凜一卻聽得心頭發緊,笑聲裏無笑意,有的隻有陰戾。
好一會兒,笑聲停下。赫連玨轉頭,一雙和賢妃相同的鳳眸,帶著一絲趣味,滿滿的邪嗜,看向凜一,“原來,父皇是愛民如子的仁慈帝王?”
凜一聽了,垂眸,沉默!因為這種帶著諷刺,自嘲,大不敬的違逆之言,而他也不能回答。
赫連玨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道,“這麼說來,本殿下也一夕之間,變成備受那癡傻郡主殘害的芊芊弱者了?”
凜一隱晦道,“京城眾人,對郡主表示萬分唾棄。”
赫連玨聽了又是一通大笑,“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沒想到一貫冷硬,自詡剛正的藺昦,竟然也能使出這樣不要臉的賤術!還真是令本殿大開眼界,刮目相看呀!”
笑過,赫連玨輕撫著酒盅,嘴角笑意殘留,眼底閃爍不明暗光,“流言出來後,藺昦都做了什麼?”
“左相表示萬分驚駭。當即就去了天牢,對著天牢裏已奄奄一息的行刺者進行了詢問。直到確定了流言為實後,帶著萬分震撼,痛心疾首的表情。即刻去了宮裏向皇上謝罪,當時左相太過心痛,慚愧,請罪的時候幾度哽咽,連不配為官的話都說了出來。”凜一幾乎用說書的語氣,平板的陳述著已扭曲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