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攤外酷暑幹熱,幾人隻能在簡易搭起的茶棚陰涼之下勉強乘涼。
茶棚裏,戚言聞言悻悻的自己伸手給自己倒了一碗。
“一碗茶嘛,不勞煩師姐動手。”
“我是師弟,怎麼能讓師姐給我倒茶。”
戚言邊說著邊給自己找著台階,心裏卻高高的給他這大師兄記上了一筆。
蘇玖玖裝作沒聽見似的,暗暗嘬了幾口茶偷偷暗中觀察謝衿。
他眼皮微耷,看不出情緒,極其優雅的端著茶碗喝著。
蘇玖玖頓時感覺他手裏拿的青色粗釉茶碗,仿佛是乾元子師叔那套花了三千靈石買來的上品青花瓷具,他喝的也不是泡的快沒味的陳茶,而是今春剛采的毛峰。
誰說不能衣靠人裝,鞍靠馬的!長得好看拿著缺個角的爛茶碗子喝茶也好看。
眾人喝下幾碗涼茶,感覺熱氣稍稍散去了些,但漸漸地便覺氣候有些不適。
蘇玖玖隻覺得吸進鼻子的氣像把帶著熱氣的小刀,拉的鼻道生疼,她輕輕捏捏自己的鼻子,問道:
“這還沒到無量穀呢,我感覺我要幹死了......”
“是啊......這才哪跟哪,那無量穀得多幹呐。”孟見夏拿著蒲扇晃著,扇出的風吹著她的臉頰兩側的碎發前後亂飄,她隱隱擔憂道:“臉會不會缺水啊......”
“終於知道池道友為何每天都拿個扇子,原來不是裝模做樣。”孟見夏突然嗤笑一聲:“你們這是真的熱。”
池冽雙腿隨意的搭在長椅上,慵懶的扇著扇子,一臉高深莫測道:“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地圖上看,無量穀所在的州寧府偏居西隅,離其他三大門派最遠。
聽說那裏都是荒涼的沙漠和什麼都不長的黃土山,早晚溫差大,經常是穿著薄衫出門,披著羊巾回來,時不時便有飛沙走石,氣候條件極其惡劣。
所以州寧府的百姓凶悍好鬥,個個身懷武藝,便是女子很多也身手不俗。
茶攤老板見眾人反映,心知這幾人是外地人,便試探著上前搭話:“幾位,是要去州寧府啊。”
眾人循著話聲才見這茶攤老板——
他麵龐黝黑,笑起來幹黃的牙齒裸露在外,隱隱約約可見翻起的牙齦,身形幹瘦,此刻正笑盈盈的與他們搭著話。
雖然醜,但咱伸手不打笑臉人。
顏控蘇玖玖心想,於是她揚聲答道:“是的,大伯,正想問你呢,這離州寧府還要多遠呐。”
他“嘿嘿”幹笑兩聲,答道:“你們年輕人,腳程快的話,大約沿著這個山路一直往前走約莫三四天就到了。”
蘇玖玖禮貌的點了點頭:“多謝大伯指路。”
反正他們也不走陸路,問了等於白問。
蘇玖玖心裏計算著,本來禦劍的話今夜便能到,隻不過太累了天又熱,大家看起來有點吃不消。
他們是趕著取那麵具男的命的,又不是趕著送命的。
“不過......”那大伯似是經過猶豫又開口道:“經過前麵的鐵礦時要注意點,附近隻有那一條路可以到州寧府,過了鐵礦就離州寧府不遠了。”
“為何要注意,怎麼個注意法?”孟見夏咄咄道。
“我都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本來不該多事,但是看你們年紀尚小,還是想提醒你們一下——那礦主人來頭可不小.......”他刻意壓低聲音小聲道:“他背後是無量穀的人......自己又有一把子人給他賣命,仗著勢大,在這附近作威作福,斷了去州寧府的路......要想打他那過......”
大伯一雙渾濁的眼挨個打量了一番蘇玖玖和孟見夏還有百裏玥,一臉大事不妙的驚詫道:“要麼給錢,要麼......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