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玖掐著百裏玥的左手逐漸收緊，眼中暴烈之色愈發重，她的右手不停地顫抖，被百裏玥劃破的口子不斷地往外滲出血來。
百裏玥原本幽深清冷的麵容逐漸泛紅，眯起眼仿佛下一刻就再也不會睜開。
看著百裏玥如此情景，蘇玖玖也毫不手軟。
“不是想死麼。”蘇玖玖從牙縫中擠出。
“蘇.......蘇道友......”百裏玥伸手撫上蘇玖玖左手。
蘇玖玖聽到百裏玥虛弱的聲音，內心仿佛有一個弦被撥動，內心有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殺了百裏玥。
“你忘記她剛剛是怎麼想殺你了麼？”這時，另一個聲音道。
蘇玖玖的手逐漸鬆了下來。
不，不是百裏玥要殺她。
百裏玥是符修，以她的修為想殺她趁她不備之時一紙符紙完全就可以將她幹掉，況且百裏玥為什麼要殺她。
她看向百裏玥，手中的力道再次加重：“你是何人？”
百裏玥眯著眼搖搖頭，“蘇道友，你鬆開我........”
蘇玖玖依舊不信任百裏玥，狐疑地看著她，“快說！”
“我從未想過要殺......你。”百裏玥被蘇玖玖掐的快要斷氣。
蘇玖玖自然是不信，被百裏玥劃得口子現在還在往外滲血呢，現在告訴她從來沒想過殺她。
“你覺得我會信你麼。”蘇玖玖將血淋淋的右手抬起，展示給百裏玥。
百裏玥瞳孔一顫，“蘇道友,我......”
“別裝了，你究竟是什麼人？”
蘇玖玖嘴上說的狠厲，但手上的力道卻是鬆了下來。
自從進了這個暴風之眼，她就覺得奇怪，自己情緒好像一直受什麼東西在引導著，自己幾乎沒有辦法控製。
意識到這一點，蘇玖玖漸漸冷靜下來。
這一切不符合常理的情緒和發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玖玖繼續向前禦劍，眼看又要到暴風邊緣，她一手抓著百裏玥，一手掐著法訣禦劍向前。
黑氣不斷翻滾如海浪，蘇玖玖不敢鬆手，還要時刻提防著百裏玥，周身氣脈隨著心情波動也變得不穩固，幾番差點從劍上落了下來。
“蘇道友。”身後傳來百裏玥細如蚊蟻的聲音，“鬆開手，我來幫你，你一個人很難過去。”
蘇玖玖逐漸感覺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動也不見了，鬆開了抓著百裏玥的手。
這次百裏玥沒有襲擊她，而是擲出一張符咒，淡淡的光芒將二人護在其中，蘇玖玖徹底放下戒備，專心禦劍躲過黑色暴風......
一番有驚無險後總算是穿過這暴風之眼，蘇玖玖眼前頓時感覺豁然開朗，晴朗的天空以及漂浮的雲仿佛在告訴蘇玖玖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但，怎麼可能呢。
之前那種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感覺猶然在心，暴風之眼指定是有什麼問題。
“百裏道友，抱歉。”蘇玖玖一邊禦劍遠離身後的黑色風暴，一邊開口對百裏玥道。
“蘇道友。”身後傳來百裏玥略帶虛弱的聲音，“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她抓著自己被蘇玖玖掐的青紫的脖頸，猛咳幾聲，繼續道：
“在穿過外層風暴後，一開始很安靜，但是漸漸的我忽然感到一陣心慌，我很害怕，但是我也不知我究竟在怕什麼，這時我看到你忽然轉過身要殺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用化形符變出一把匕首抵擋.....”
“直到我被你快掐到窒息之時，我才漸漸感覺我的情緒恢複了正常，但那時我看你似乎處在極大的憤怒之中......是真的要殺了我.......”
“我記得就這麼多了。”
“你是符修，為何要化一個匕首出來，這方麵再怎麼你也不可能打得過我。”蘇玖玖無奈歎了一聲。
百裏玥微微蹙眉，陷入回憶，“我幾乎是下意識就這樣做的，似乎在那一瞬間我不是我.......”
此刻已經遠離了那黑色風暴，蘇玖玖禦劍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你是說你感覺你不再是你？”
以她對百裏玥的了解，說出這種神智無知的話還是頭一次，若不是真的，她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但湊巧的是，蘇玖玖再回憶起之前發生的，自己的心中也是有什麼聲音在不斷地一而再再而三的調動、放大自己情緒去做下一步不符合常理、甚至無法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