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在樓下?!”
正胡思亂想間,樓上突地響起一聲嬌叱,驚醒了沈容和。
“咳……怎麼了?”那道熟悉的聲音隨之傳來,沈容和的眉頭輕不可微的皺了皺。
“公子,樓下有人。”
急促的腳步聲直朝窗口而來,沈容和看一眼頭頂正對著的窗欞,還未有反應,就被秦觀拽住了手臂,往旁邊的轉角處躲。
本對他十分抗拒,可此時的處境容不得沈容和做他想,隻得屏息跟著他藏身好。
“吱呀——”
兩扇雕花刻銘的窗戶應聲而啟,緊接著聽到那女子疑惑的聲音:“咦?我剛才明明感覺到有人了。”
“我看你就是疑神疑鬼!”另一人嘲諷道,引來那女子一聲低吼:“混蛋你說誰?”
“嘖嘖,你瞧瞧你這幅男人婆的模樣……”
“老娘今天就宰了你!”
……
樓上正鬧得不可開交,秦觀瞥一眼沈容和,隻見他點點頭。
二人探頭看外麵,確認已經沒那些巡城的侍衛了才從暗處走出。
越往裏麵走,沈容和發現街道兩邊的商鋪有好些已經開門,街道上不時有人在走動。
“看來滄州雖然封鎖城門,沒有染上疫病的百姓……還是有不少人照常出來。”
沈容和語氣不善:“這不必你說我也能看見。”
“……”
秦觀和沈容和本就皮相極佳,二人俊朗的模樣一路上惹得不少人紛紛回首側眸。
兩人嘴角都掛了彩,唇瓣微腫,唇上更有著傷口,加上兩人又都是男裝作伴,一時間,無數曖昧的眼神紛紛掃向他們。
被這些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沈容和小心翼翼碰了碰唇上的傷口,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秦觀垂下眼簾,緩步跟在他身後,掩去了眸底那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
“真想不到這滄州還挺熱鬧。”走著走著,秦觀悠悠吐出這麼一句話。
沈容和不置一詞,意味不明朝身後投去一瞥。
見他似乎沒有反應,秦觀斜睨著他,狀似無意的開口道:“我聽那幾人聲音真有些熟悉,不知是否聽過。”
隻顧著往前走的沈容和腳步一頓。
秦觀斂了眉目,靜靜凝視著他的背影。
深吸口氣,沈容和背對著秦觀一字一頓地說:“秦大人,你弄丟了令牌也就算了,再這樣拖下去我們就別指望離開這裏了。”
眸光定格在前麵的沈容和身上,秦觀揚唇,沒有說什麼。
待到走到府衙的地方,沈容和再度有種想要一刀砍了身邊人的衝動。
正當他想著如何向那些衙差解釋,讓人進去通報魏商,卻見秦觀施施然走到他前麵,對著兩名欲攔住他們的衙差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啊!你們是……”
一見他手中的東西,那兩名衙差對視一眼,立即放軟了態度。
秦觀淡然道。“還不快去通報你們的護城使大人。”
“是是!兩位大人稍等。”
眼見那衙差快步跑進去,沈容和疑惑地眯起眼眸:“你剛才拿的是什麼?”
秦觀微微一笑,道:“當然是……”
在沈容和愈發迷惑的注視下,秦觀將手中的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無比淡定的吐出兩個字:“令牌。”
沈容和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蹙眉道:“你不是說丟了?!”
將令牌收了回去,秦觀轉開視線不再看沈容和,一手摩挲著下巴,說:“我隻說那會兒找不見令牌,並沒有說弄丟了。”
沈容和緊抿著唇:“那麼這一路……”
秦觀的視線猶疑著飄落在別處。
“嗯,難道我沒告訴你我昨天夜裏已經找到了?”
哢嚓——
腦子裏最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生生斷裂開來。
沈容和死死瞪著秦觀,目光淩厲得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片刻的沉寂後,沈容和扯了扯唇,唇齒間溢出一聲冷笑:“你這一路上都是在戲弄我?”
“……”秦觀的視線飄得更遠。
沈容和的臉唰地黑了下來。
“兩位,我們大人有請。”負責稟報的衙差很快回來,對著二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秦觀率先走進去:“沈大人,正事要緊。”
“該死的秦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