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株擋在長廊中的花枝扶出欄杆,沈容和不甚有興趣的應了聲:“我知道了。”便沒有再開口。
“沈容和,我們先去草堂看看情況如何?”
撣了撣衣袖上沾上的花瓣,沈容和略一思忖,點頭應道:“我也正有此意。”
途中,魏商時不時轉頭看一眼沈容和,直看得他心裏發毛。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在魏商第十二次回頭時,沈容和頓住腳步。
魏商微微一愣,旋即將臉湊近他,“喂,沈容和你沒事吧?你臉色有些奇怪。”
不動聲色退後一步,避開過於近的距離,沈容和挑了挑眉,反問道:“我能有什麼事?”
“真的沒事?”魏商一臉不信任。
太陽穴脹痛得厲害,沈容和隻當是昨夜中了迷藥,所以如今有些後遺症,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我真的沒事,快走吧,前麵就是草堂了。”
魏商還想說什麼,沈容和已經加快腳步往前走,他隻得噤了聲。
昨夜裏大夫們連夜熬製草藥,幾乎是馬不停蹄送來草堂這邊,衙差們用布緊緊掩住口鼻,將藥一碗碗分發給前來領取藥的病人。
“再等兩日大概就能看到這藥到底有沒有效了,你說是吧。”
魏商拍拍身邊人的肩膀,半晌都未得到回應,不禁疑惑地轉頭看去,卻發現沈容和額頭上不斷冒出涔涔汗珠,臉色慘淡如紙。
心下一沉,魏商扶住身體正搖搖欲墜的沈容和,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沈容和你沒事吧?”
“我沒事……”話剛出口,沈容和的眼前驟然一黑,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讓他幾乎難以站穩。
“沈容和!”魏商驚呼一聲,連忙扶住他。
眼前的魏商忽然變成了兩個,三個,沈容和想要看清,眼前卻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身子一軟,魏商連忙用雙手環住他,“喂!”
顧不得其他,魏商左右巡視一番,其他人都在忙著給病人們發放藥,沒有人可以叫過來幫忙。
“嘖!我居然淪落到要抱一個男人……”咋了咋舌,魏商認命的屈膝蹲下身子,雙手橫抱起沈容和,待到抱起他才發現,沈容和竟是出乎意料的輕。
看一眼懷中麵色蒼白的人,魏商暗自嘀咕:“平時到底都吃了什麼,怎麼這麼輕。”
草堂附近就有一間醫館,魏商直接闖進去,看也不看大夫就衝老人喊道:“大夫你快看看,他突然暈倒了。”
行醫的大夫是個年近花甲的老人,看一眼魏商懷中的沈容和,扔給他一句:“把人抱進內堂去,你幫忙把他衣服給脫掉,我待會兒好好替他施針就行了。”
魏商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不相信他看一眼就能看出病因,可這附近又沒有其他醫館,無奈之下隻得依言將沈容和抱進醫館內堂,輕輕放在那張床上。
低頭看著床上的人,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慘淡,魏商皺了皺眉,手輕輕扯住他的衣帶一拉,沈容和的外袍就鬆鬆解開了。
眸光無意識地觸及手下人瑩白的脖頸,最後沒入衣襟間,魏商咽了咽口水,欲替他解開裏衣的手重重一顫。
“不對!他是男人……是男人……”
默默念叨著,魏商顫抖著手去拉開他的衣襟,目光遊弋到他胸前時陡然滯住。
不敢置信的用力眨眨眼,沈容和胸前用白布緊緊裹住,隱約能看見底下一片如玉的瑩白……
“啊——”
半晌,醫館內堂響起一聲淒厲的哀嚎聲。
準備好針灸的大夫一聲輕斥:“沒事兒叫什麼叫!”
大夫正欲掀開門簾進去,就見一道身影心急火燎的竄了出來,死死擋在門口不讓他進去。
大夫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沒好氣地低吼道:“臭小子,你這是做什麼?”
眼前不斷浮現出剛才看到的,魏商心緒如麻,腦袋裏更是一團漿糊,隻死死把守住門口不肯讓大夫進去。
“你……你不許碰她!”語無倫次吼出這麼一句,魏商不甘示弱回瞪。
“又不是姑娘家,老夫如何碰不得!”大夫氣得渾身發抖。
敏感地捕捉到那三個字,魏商一張臉漲的通紅,喊道:“總之我說不許!”
見那大夫被氣得不輕,他略略側首往內堂看了看,又匆匆補上一句:“你開些藥就好,總之就是不能碰她!”
大夫重重一哼:“不看就不看!”抬頭瞥一眼魏商,他狠狠拂袖,“莫名其妙!”
魏商臉上一片緋紅,見那大夫轉身去抓藥才鬆開了手臂,左右看看,確認沒有其他人了才回到內堂,看著床上的沈容和,臉上燒得更厲害。
眼下顧不得其他,唯有盡快將他送回府衙,思及此處,魏商顧不得雙手直發抖,慌忙為他拉好衣襟,又將外衫仔細給他穿好才鬆了口氣。
被大夫奚落了幾句,魏商一句也未聽進去,所有心思都在床上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