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三十秒,夏嵐開明顯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潮濕。
但他非但沒什麼不適,反而感到頗為雀躍與舒適,仿佛每個毛孔都打開了一般,就跟到了家裏一樣。
海水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尖,帶著難以形容的感覺。
“到了。”夏嵐在這時說道:“有兩個人,盡量都製服,不要殺掉他們,你做不到我會幫忙,不過就是可能會誤傷你。”
正在全力催動神力的他難以再完美地控製力量,而年的火焰更是能近乎無視她的護甲的防護,直接燒傷她。
米娜爾見到了了階梯下方影影綽綽的光芒,咽了口唾沫便微微點頭,準備隨時動手。
夏嵐果斷下令道:“開啟戰甲上的隱身法術,靠近他們,在覺得對方察覺到你之後就立即動手。”
她聞言,身影立即就沒入空氣中,隻有隱隱的空氣波瀾才印證著她的存在。
夏嵐看著她離去,自己則是慢悠悠地走到了樓梯口,看著這個內部空間頗大的溶洞。
它的中間有一片試驗場,看儀器的運行能量是既有源石器械又有阿戈爾器械。
而那裏正有兩個人在忙來忙去,看衣服正是深海教會的成員,而在他們的麵前有一個相當大的罐子,各種各樣的設備都連向了這個罐子。
“那是什麼?”夏嵐自語了一句,頗為好奇,但是看不清裏麵到底是什麼,它上麵有相當強力的隔絕外殼。
在他的目光下,米娜爾非常輕易地便來到了一人的身後,給他來了一記鋼鐵手刀。
那人應聲倒地,而另一人甚至還在非常專注地看著儀器的麵板,什麼都沒注意到。
米娜爾甚至都覺得臉上發黑了,她之前慌慌張張地擔驚受怕了那麼久,結果這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研究人員而已。
於是她就直接過去把另一個人按在了地上,冷喝道:“不許動!”
她的能量臂刃瞬間激發,刺入了那人麵前的岩地,激蕩出成片的火光。
他嚇了一跳,頓時便不再敢動彈,任由米娜爾宰割。
夏嵐走過去,隨意造出金屬將地上暈倒的那個人禁錮住,然後便來到了那個被米娜爾按在地上的人麵前,創造金屬禁錮了他的手腳。
他抬了抬手,米娜爾頓時便一把掀掉他的兜帽,抓起了那個人的頭發,讓他的臉露在了夏嵐的麵前。
他竟然是個樣貌算得上帥的三十來歲的男人,有著一對仿若蛇一般的綠色的眼瞳,神色滿是震驚。
見夏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不禁驚怒道:“你們是誰?你們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昆圖斯?”夏嵐試探著問道。
對方的豎瞳頓時就縮成了縫隙狀,不可思議地愣住了。
“沒想到你以前這麼帥啊?”
夏嵐感慨了一聲,也不管他疑惑不疑惑便繼續問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麼,這個巨大的罐子裏又是什麼?”
他保持了沉默,不願回答。
夏嵐見他不回複,也怕硬弄導致裏麵的東西壞掉,幹脆又問道:“大群意識現在怎麼樣了?”
昆圖斯繼續保持沉默,一副死也不出賣族群的意思。
夏嵐回頭看向他,走過去道:“掰開他的嘴,讓他麵朝上。”
米娜爾猶豫了一下就照做了,覺得夏嵐可能會用什麼逼問類型的法術。
昆圖斯無力地被她掰開嘴巴,麵朝上,又是屈辱又是憤怒,但雙手雙腳全部被夏嵐的法術禁錮了,掙紮都做不到。
但在他非常不解的目光中,夏嵐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液,讓它滴入了昆圖斯的口中。
熟悉的血腥味在口中綻放,但下一刻,他意識到了不對勁,眼睛一瞪便露出了滿臉的恐懼,一點的憤怒都沒有了。
“鬆開他。”夏嵐說道。
米娜爾聞言便放開了昆圖斯,推測夏嵐應該是使用了某種以血液為媒介的法術,她作為薩卡茲對這事兒可太熟悉了。
甚至於她就有通過體液交互來操縱人心的手段……不過就是還沒實踐過。
夏嵐看著他問道:“意識到現狀了吧,還願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從之前得到的信息來看,他的身體應當是海神的遺蛻,那麼自然是與那個“大群意誌”同等級的,不需要擔心他不聽話。
昆圖斯艱澀地點了點頭,心中天翻地覆,乃至於都陷入了茫然的心緒——【神】不該是獨一無二的嗎,那眼前的【神】又是什麼?
他的世界觀受到了狠狠的衝擊,向著無盡未來進化的信仰動搖了。
“大群意誌現在怎麼樣了?”夏嵐問道。
昆圖斯迷茫地看著他,緩緩地說道:“【祂】將自己獻祭給了一個名為斯卡蒂的深海獵人,在她的身上創造了無盡進化的終極力量。”
“而就在大概兩個月前,祂尋到了蘇醒的契機,現在正在蛻變之中。”
他說著突然便被激動的夏嵐一把抓住了衣領,被追問道:“那斯卡蒂呢?!”
昆圖斯臉上的迷茫更甚一分,但看著夏嵐有些恐怖的臉色,隻得回答道:“她……她已經融入大群……”
他看到,眼前是“人”身上浮現了一股無比悲憤的情緒,甚至仿佛像是針刺一般紮進了他的靈魂。
那悲傷仿若要讓他體內的血脈凍結,那憤怒似是要讓他的靈魂撕碎身體衝向毀滅,這份情緒讓他無所適從。
空氣安靜的仿佛能聽見自己的血液流動聲一般,他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