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陰鷙的盯著她:"不要你管,我就是要你死!而且,我要等你你生不如死以後,再殺了你!"說罷,看了眼旁邊的人:"還愣著做什麼,難道這種事,還要我教你不成?"
那人看著楚姒,微微皺眉,這渾身是傷的女人,他還真下不去手。
不等他動手,楚黛兒便衝著另外幾個人嗬斥道:"都別愣著,今晚我要看到你們好好伺候我們天下第一的世子妃!誰若是伺候的不周到,那你們就都去喂我的毒蟲吧!"
眾人一聽,不敢再耽擱,一把抓住楚姒的腳踝,猛地往前一扯,便將她扯到了中央來。
楚姒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眼眶發紅,第一次,她想要求饒了。
"不要……"
楚黛兒看著她的眼裏,冷笑起來:"你這是在求饒麼?"
楚姒能聽到布帛撕裂的聲音,她開始絕望起來,如同前世一般:"求你……"怎麼樣虐殺她都可以,但是她不想背叛清愚,即便是在她不自願的情況下。
楚黛兒麵色微狠,看著她被撕裂開而露出的肌膚,嘴角冷冷揚起:"你放心,你被這麼多人玷汙的消息,我一定會告訴清愚的,讓他知道,你到底是一個多麼不堪不多肮髒的女人,你不配擁有他,因為你跟我一樣,都是從地獄而來,這輩子就該活在烈火裏,直至死亡!"
"不要……"
露出的肌膚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冰涼,這冰涼如同將她千刀萬剮般,讓她內心也受盡折磨,她第一次,恨不得生生咬斷楚黛兒的脖子,生飲她的血!
就在那男子也褪了自己的衣裳準備靠近之時,外麵猛地被人踢開,楚黛兒皺眉,看了看停住的人,冷笑起來,而後回頭道:"就是我死了,你們也不許停下來!"
"是……是……"幾人忙點頭,楚黛兒冷冷看著楚姒,提步出去,去不忘將牢門鎖死。
楚姒絕望的看著她的背影離開,手裏已經緊緊握住出門時帶著的玉簪,隻等最後一搏,但就算因此而死,她也願意,因為她不想讓清愚知道自己如此的不堪。
幾個男人慢慢靠近。之前那動了惻隱之心的人卻停住了步子,微微皺眉,朝楚姒看了看,深吸了口氣,轉頭扯了自己的外袍蓋在她身上,看著後麵驚愕的幾人,寒聲道:"我們堂堂男子漢,便是死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
"你想死我們不攔著你,但你不能擋住兄弟們的活路。一個不堪的女人而已,閉著眼睛也就完事兒了,你別這時候犯渾!"
男子抽出自己的刀來,瞬間,牢房裏也陷入了混亂。
嚴一殺進來,隨後是林傅和林清愚,林清愚一眼便看到了牢房中的廝殺,和躺在地上絕望的楚姒。
"姒兒!"林清愚心疼至極。
楚姒聽到林清愚的聲音,木然的眼中才終於閃現出些許的光來。
楚黛兒看見林清愚,心中殺意噴薄,轉頭看著那幾個停下的侍衛:"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
那幾人聞言,下了狠心,將麵前阻攔的男子一並殺掉,而後猶豫的看了看門口,這才抬手打算去扯楚姒身上的衣裳。
林傅都沒來得及拉住林清愚,他便冒著筋脈盡斷的危險,直接衝上前,轉瞬破了牢門,而那幾個男子還不及還手,便斷了呼吸,瞪著眼睛直直倒在了地上。
林清愚到底沒忍住一口黑血吐出來,幾度差點站不穩,卻還是強忍著五髒六腑似乎都燃燒起來的痛苦,滿眼歉意的小心跪坐在楚姒身邊,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她包裹好,看著她渾身的傷口,疼得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對不起姒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楚姒被他攬在懷中,嗅著他身上熟悉的香氣,才終於恢複了知覺,渾身顫抖的在他懷裏小聲啜泣起來:"求你,永遠不要再離開了。"
聽著楚姒隱忍的哭聲和哀求,林清愚眼底的淚落下,緊緊將她攬在懷中:"我發誓,我永遠也不離開你身邊半步了,我發誓……"
林傅眼眶微濕,渾身殺意的看著楚黛兒,大聲喝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殺了她!"
林清愚小心翼翼的安撫著楚姒,但看到地上的的血和扔在一旁沾滿了血跡的長鞭,眸光發狠。
他小心翼翼的將楚姒打橫抱起在懷中,從牢裏走了出來,看著快要撐不住被抓住的楚黛兒。寒聲道;"我給過你好好死的機會,既然你不要,那就把你對姒兒做過的,百倍還給你吧。"
林傅瞬間明白林清愚的意思:"來人,給我抓住她,要活口!"
楚黛兒渾身一顫:"林清愚,林清愚!"
林清愚腳步絲毫沒有停留,隻疼惜的看著如同一隻小貓兒般蜷縮在自己胸口的楚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楚黛兒哈哈大笑起來,她早就知道會被他們抓住,南疆的都城實在是太小了。
"你們以為能替楚姒報仇麼……"
她的話不及說完,嚴一從後麵撲上來,直接卸了她的下巴,將她綁起來,絲毫不理屋子裏還是不斷的冒出了蠱蟲。
"蠱蟲全部放火燒了,把她給她拉到都城人最多的大樓上去,先抽一百鞭子,再扔到最低等的青樓,看著她,讓她直到死了,再給我拖出去讓野狗分食!"林傅看著那滿牢破碎的衣裳和鮮血,難以想象楚姒竟然被她這樣的虐待和羞辱,他現在都恨不得替楚姒扒了她的皮。
楚黛兒不斷的大笑著,猙獰的臉讓人覺得又可憐又可恨!
"我親自去看著!"嚴一寒聲道,這一次,他不會讓楚黛兒再有活下去的機會!
林傅頷首,看著他把人帶走,這才轉頭離開。
皇宮裏,朗月邱聽到消息時,早已經讓人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宮了,可才到宮門口,便被人攔了下來。
"您這是要去哪兒?"
"還輪不到你來管。"朗月邱看著他:"不過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怎麼,活膩了麼?"
"奴才活沒活膩,那都不是奴才能做主的,不過公主殿下若是出這宮門,生死可就由命了。"那公公笑道。
朗月邱冷哼一聲:"他敢殺我麼?當年害我至此,他如今要再敢殺我,老天爺也不會放過他!"說罷,提步就要走。
那公公並沒有攔著,看著她離開了,這才走到不遠處的一處宮殿裏,站在宮門外回稟:"出去了。"
"既如此,那就不能怨朕了。朕全了這兄妹之情,不予追究當年之事,但她非但不知恩圖報,還挖了祖父母的心髒,拿走了連心蠱,此乃大罪。下旨,全國通緝朗月邱,不論生死,必須捉拿回來!"
"是!"
外麵的公公才走,一旁趙訓炎便白了臉:"還有一隻連心蠱在我的身體裏,若是我死了,你永遠也別想知道如何進攻中原,打垮趙煊儀!"
皇帝笑了笑,品了口好茶,道:"放心,連心蠱在她活著之時取出,再放入其他人的身體裏,你一樣不會死。"
趙訓炎皺眉:"等你找到朗月邱之時,我再將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而且我要見楚姒。"
皇帝見他如此,也並不勉強,隻站起身來笑道;"等你說出了你所知道的事情,並且朕覺得有用,自然會將她還給你,我南疆可不如你們,會對一個小小女子做什麼。"說罷,直接轉身出去,出去以後便聽說了楚黛兒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林清愚在這城中?"皇帝負手而立,看著有鳥兒落在樹上,而後便被潛伏在樹上的毒蛇一口吞下,笑起來:"若是如此的話,抓到朗月邱之後,挖出連心蠱,直接送去給他。"
"皇上。萬一他們以為有詐而反過來對付我們,那豈不是……"
"不是說是他救走了楚姒麼,楚姒該是知道朗月邱身體裏有連心蠱的,不然也不會讓檀兒四處追查朗月邱的下落了,他們不會輕舉妄動的。"
"是。"
皇帝看了看,輕輕舒了口氣:"這件事,一個字也不許告訴公主,明白嗎?"
"是。"
旁人不敢多說,皇帝看著這月色,笑起來:"走吧,去皇後宮裏,也不知小皇子這會兒是不是在鬧他母後呢。"皇帝一邊走一邊笑,真如一個和藹的父親而不是一個冷漠的帝王。
悄悄屏住呼吸站在角落的綠檀捂住自己的嘴,泣不成聲,等看著他們的背影走遠了,這才轉頭跑開。
林清愚這裏,等回去看到楚姒渾身的傷時,因為情緒極大的波動,讓他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黑血來,楚姒看到他極度疲憊的樣子,心疼的想抬手去擦他眼角的淚,可手臂還未抬起來,鑽心的疼便讓她麵色猛地變白,瞬間不敢再動。
"去找趙訓炎,找朗月邱……"楚姒虛弱說著。
侯夫人和林竹隱安頓好林清愚後便急忙往邊關而去,在一旁伺候的是受了傷但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的媚娘。
媚娘走過來,看了眼林清愚:"主子,您也先下去喝藥吧,再這樣熬下去……"
林清愚抬起眼,看到楚姒眼中的懼怕,笑著搖搖頭:"我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
他抬手抓住楚姒的手,就著床榻坐下,楚姒眼睛微動,熱淚滾落。
媚娘無法,這才看向楚姒:"夫人方才說的趙訓炎和郎月邱,找他們做什麼?"
"他們身體內有連心蠱!"
楚姒說完,眾人均是驚愕:"連心蠱不是已經滅絕了麼!"
"相信我,他們體內有。"楚姒艱難道。
媚娘聞言,看看林清愚,林清愚早就不抱希望還能活,但既然姒兒說了,他便要試一試,他才答應了的不會留下她一個人,現在自然也不能放棄活著的那麼極渺茫的希望。
媚娘頷首,立即吩咐人下去搜尋,而後才將研磨好了的藥粉和藥膏拿了過來。
"主子,你要不要回避一下,我給夫人上藥。"
"我就要在這兒……"
"您就在那帷幔外麵等著行不行?夫人好歹是姑娘家,你就算是相公,也不能在旁邊大喇喇的看著吧。"媚娘無奈道。
林清愚看了看同樣有些羞赫的楚姒,這才點點頭:"那我就在帷幔後頭候著。"
媚娘無奈。待他出去了,這才拿了剪刀小心的將楚姒身上的衣裳一點點剪開,可看著每扯下一點破布便要撕扯到她身上的傷口時,饒是見多識廣的她也不禁心疼得落淚。
"這身上哪裏還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媚娘憤憤說著,拿著沾了清水要替她清理傷口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冰涼的觸感落在火辣辣的傷口上,楚姒隻覺得舒服不少,但清理滿身的傷口,仍舊疼得她幾度昏厥過去,又活活疼醒,她知道媚娘已經盡力了。
傷口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清理完,媚娘給她上了藥粉又塗了膏藥,這才稍微好一些。
"夫人,大夫說了,晚上我得在一旁守著,怕您會發燒。"媚娘眼睛都有點腫了,但全程楚姒幾乎都沒哭出聲,死死咬著的嘴唇都可見破了皮流出血來。
楚姒朝她點點頭,卻已經是疲憊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了看朝她走來的林清愚,安了心,沉沉睡了過去。
南疆都城,自然也不乏青樓酒館之類的地方,不過穿著華麗,年輕貌美的姑娘們迎來送往的,那都是高等的青樓,但這裏姑娘的價格動輒幾十上百兩。大多數人多去不起,所以便衍生出了中等青樓,供一些家境平凡的人去,還有一類,便是誰都瞧不上的最下等的青樓。
說是青樓,不過就是在一處低矮的民房裏擺了床,裏麵做事的大多數是年老色衰的婦人,接待的都是往來的販夫走卒,一晚十個大錢,比稱一斤肉還便宜,尋常這裏要是來個新麵孔,再醜那都是有人要的。
楚黛兒能聞得到周圍動物糞便的臭味,看著在她身上聳動的肥頭大耳的屠夫,再看著等著的麵容刻薄的低賤乞丐,她渾身都似乎沒了知覺。
她能感受得到她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跟上次的感覺不同,這一次,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可這樣低賤而沒有尊嚴的死法,讓她憤怒,讓她痛苦,讓她抓狂,她一度回憶起以前還在楚府的時候,她雖不及楚姒尊貴,可依舊是嫡小姐,依舊享受著榮華富貴和別人的豔羨。
她到底是如何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她記不得了。好似她的前半生如同一張張畫一般不停的從她眼前閃過,直到她停止了呼吸。
"快些快些!"
後麵不斷有麵容猥瑣的乞丐在催促著,這裏還排著隊呢。
嚴一冷漠的看著睡在豬圈中的楚黛兒,看著她死時還滿是恨意的臉,從房梁上跳下來,探了探她的呼吸,而後才用刀劃破了她的喉嚨,在眾人發狂的叫喊聲中,直接提著她,扔去了亂葬崗。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劃破天上的陰霾時,南疆皇宮得到消息,趙煊儀駐紮在南疆邊境的兵馬已經開始有所異動,似乎在做著進攻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