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回房之後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整個人都要抓狂,一把抓過被子死死地把自己蒙住。
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一把將被子蹬開。
在這個無人的夜裏,她終究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紅了眼眶,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感情這事,果然是誰先動心誰苦逼。
她自詡理智冷靜,卻終究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越陷越深,最終自取其辱。
她深吸了一口氣,抹掉眼角的淚,輕聲對自己道:“這樣也好,趁早死心!”
她也算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此時傷心也傷心了,哭也哭了,就算心裏還有些難過,也覺得能承受得住了。
棠妙心傷心難過的時候,寧孤舟在房裏拿著留聲石在聽。
裏麵隻有她剛才說的一句話:“寧孤舟,我喜歡你!”
就算他知道這句話是假的,他聽著依舊開心。
他連聽了十餘遍後輕聲道:“棠妙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發自內心地說喜歡我。”
他輕抱著留聲石,心裏雖然難過卻又鬥誌滿滿。
相較於秦王府裏這兩口子的糾結和尷尬,此時的皇宮就顯得格外壓抑。
林悅辦事的效率極高,此時已經把所有資料全部收集好,呈在成明帝的龍案之上。
成明帝麵色陰沉地將所有的資料全部看完,最後一巴掌拍在龍案上:“寧致遠好大的膽子!”
一時間,大殿裏的宮侍們大氣都不敢出,頭低到胸前,唯恐弄出一點動靜被遷怒。
林悅輕聲道:“這一次查私兵之事,臣發現國舅府也牽連其中。”
“太子的那些私兵,如今已經並入國舅的兵馬之中。”
“太子在京外的別院裏,有數萬斤的鐵塊,還有很多打造好的兵器。”
林悅知道他隻需要說出事實,不需要給出半點意見。
成明帝的龍眸裏透著冷冽的殺意,整個大殿裏的氣息壓抑得可怕。
良久,成明帝才道:“這些朕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悅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他退下去的時候在心裏感歎:“皇上對太子真不是一般的寬容!”
“太子私開鐵礦,豢養私兵這種事皇上居然都能縱容,往後這太子怕是得更加囂張了。”
林悅走後,成明帝便讓所有的宮侍都退下。
他們退下後,成明帝臉上的怒意便淡了不少,他扭頭對著簾子道:“這事你怎麼看?”
程立雪從簾後走了出來,他的手半攏在袖子裏,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懶散。
他淡淡一笑道:“這是你的家務事,與我何幹。”
成明帝白了他一眼:“普天之下,怕也隻有你敢這樣對朕說話。”
程立雪依舊一片閑適淺淡:“你若是要我呈帝王之威,我自然是不敢這麼說話的。”
“之所以敢,也不過是仗著自己跟你有幾十年的交情罷了。”
成明帝歎了一口氣:“一眨眼,我們竟認識幾十年了。”
“想當年,我們四人何等的恣意快活,到如今,卻隻剩我一個住在這冷冰冰的皇宮裏。”
“之前他掌著朝政的時候,我心裏對他總有幾分不屑,覺得他心機太重,天下萬物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而等我登基稱帝之後,才知道當年的他有多麼不容易。”
“帝皇之位,看著光鮮無比,實則凶險異常。”
程立雪淡聲道:“不管怎麼說,這些年你做得還算不錯,是個明君。”
他知道成明帝嘴裏的那個“他”指的是當初的攝政王,也是他們的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