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甩了一下腦袋,告訴自己,反正離寧孤舟的病大好還要段時間,她還有的是時間去想離開和留下這件事。
她回到住處的時候,寧孤舟半躺在床上看書。
宮燈昏黃的燈光半映在他的臉上,為他那張清冷的臉平添了三分溫和。
此時的他,整個人漫上了幾分書卷氣,少了迫人的鋒芒,看得讓人心動。
棠妙心覺得,就他的這張臉,她看一輩子都不會厭。
寧孤舟放下手裏的書問:“聽說你去蘇玦那裏為我拿藥膏了?”
棠妙心點頭:“我之前就聽說第一城有一款藥膏治傷的效果非常好,我磨了蘇樂天半下午,他才答應送我半瓶。”
她說完從袖子取出一個小瓶子,獻寶一樣地遞到寧孤舟的麵前:“我幫王爺上藥。”
寧孤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她撒謊了。
他的長睫半覆,半遮了眸底的心事,他抓住她那隻去作怪的手。
棠妙心輕笑了一聲:“王爺難道害羞了?”
她說完湊到他的耳畔輕輕吹了一口氣:“咱倆誰跟誰?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寧孤舟:“……”
她沒羞沒躁起來,能讓他臉紅。
他看了她一眼,鬆開她的手,她笑嘻嘻地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棠妙心和他早有夫妻之實,對他的身材還是相當了解的。
每次隻要有機會,她都會趁機摸上一把。
隻是今天她卻摸不下去,因為他的胸前青紫了一大片。
他昨天回來的時候看著還不算明顯,今天這傷全發了出來,看起來就有些觸目驚心。
她是大夫,知道他的內傷比這外傷看著要嚴重得多。
而這傷是他為她受的。
她笑不下去了,默默地拿著藥膏為他上藥。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屋子裏一時間十分安靜。
她上藥後問他:“還疼嗎?”
寧孤舟拉過她的手放在心髒的位置:“這裏疼。”
棠妙心嚇了一大跳:“你傷到心髒了嗎?”
“不應該啊,我早上給你把脈的時候,你心髒沒事啊!”
她拉過他的手欲給他再把一次脈,他拽著她的手不放,看著她的眼睛道:“是心疼,不是心髒疼。”
棠妙心一臉的莫名其妙:“心髒疼不就是心疼嗎?”
她想把手抽回來,他卻拉得更緊了些,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就算她再粗線條也發現事情不對了。
她抬眸朝寧孤舟看去,見他漆黑的鳳眸裏幽深如海,透著與往日完全不同的情緒。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卻笑道:“王爺這是在撩撥我嗎?”
寧孤舟搖頭:“不是,隻是告訴你本王此時心裏的感覺。”
棠妙心不解地問:“你這一次並沒有傷到心脈,又不是撩撥我,那是什麼?”
寧孤舟的眸光微動,難得情商大開,說了一句讓棠妙心記了一輩子的話:
“你的心裏沒有本王,所以本王的心很疼。”
棠妙心愣了足有三息,才總算弄明白寧孤舟想表達的意思。
這個男人,真是傲嬌又別扭,就算是表白心意也要繞上七八個大彎。
她眨了眨眼,伸手往他的心口虛虛地捧了一把,然後往自己的心口一塞:“嗯,我現在把王爺的心放進去了!”
“王爺,你的心不疼了吧?”
寧孤舟:“……”
他預想了她很多種反應,卻獨獨沒有猜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琢磨了一晚上的話,似乎一下子就破了功。
棠妙心見他愣愣地看著他,輕笑一聲:“王爺是覺得這樣不對?那我重新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