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半夏恍然。
是啊。
長痛不如短痛。
現在心裏難過,總好過未來全身難過。
“我跟他認識的時候,我還隻是一個幼稚單純的學生。大一那年,學校組織去A省寫生,那天下著蒙蒙細雨,我打著傘在畫雨中的房屋。他就那麼出現在了我的畫裏,回頭衝我一笑。就是那一笑,我們倆的愛情就開始了。”苗若英第一次跟寧半夏提起她跟宋輕舟的過去。
寧半夏耐心的聽著。
“後來,每次寫生,他都會跟著。提包、打傘、送吃的,無微不至。同學們都羨慕我,說我找到了命中良緣。他博學多才、見聞識廣,認識的人也多。很多不對學生開放的展覽,他都想辦法幫我弄到了門票。在他的幫助下,我的課業一日千裏。大三那年,我就能夠代表學校,去參加國際性的彙展了。”
“我那個時候以為,他是我這輩子的最終良人。所以,我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他,我毫無保留的愛著他。直到後來我回到我爸爸的身邊,直到我發現我爸爸和所謂的姐姐,都想吸我的血的時候,我最信任的人,依然是他。”
“當他向我求婚的時候,我激動的哭了。求婚那天,他帶我去滑翔。在藍天與大地之間,他拿出了求婚戒指。我含著眼淚答應了!我以為我跟他的未來,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可是我錯了。幸福這個詞,距離我很遙遠。遙遠到,一不小心就會走錯路,一不小心就錯過了。我被囚禁的那三年裏,我無數次的想,宋輕舟他真的愛我嗎?如果他是真的愛我,以宋家的能力,以他的堅持,怎麼會一直找不到我?我就在這裏,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T市,隻要他願意,三年的時間,足夠讓他找到我了!”
“我一天天的充滿希望,又一天天的充滿了絕望。那天,苗若蘭來找我,她告訴我,宋輕舟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在舉行婚禮的當天,他就知道,新娘不是我。可即便如此,他為了宋家的顏麵,為了他宋家三公子的身份和麵子,他默認了。”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如刀割。”苗若英捂著胸口說道:“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自以為幸福的愛情,其實不過如此。甚至不如一盤散沙,不用風吹,自己就散了。那段感情,隻是我一個人在付出,隻是我一個人在用生命去維係。對他,對宋家,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我一天天的冷靜了下來,開始將她摒除我的生命,開始學著不再依靠愛情。還好,我運氣不算差,我遇見了你。”苗若英仰著頭,不讓淚水弄花了臉上的妝:“我自由了,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
“可你聽說他要訂婚,還是掉眼淚了。”寧半夏提醒她。
“討厭吧你就!”苗若英氣笑了:“你跟互相戳傷口,好玩啊?”
“我現在倒是真羨慕你。你們沒有領證,說分開就分開了。”寧半夏自嘲的笑了笑:“而我想離開江景爵,卻要千辛萬苦。他不點頭,這個離婚證我就拿不到。我始終都要背著這個令人厭煩的身份。”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歎息了起來。
江景爵帶著方柔回到了岷江路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