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驚慌失措,也沒有出聲安慰,反而是笑嗬嗬地問我是不是第一次來T國。我心想難道就這麼明顯嗎,疑惑地問他為什麼這樣說。
“哈哈,宅陰陰是T語,就是不要急,慢慢來的意思,老領隊的話肯定懂的啦。”
他從進來開始,嘴角都一直含著一抹微笑,看上去人也十分和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他眼睛的時候,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反正就是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我是新領隊,這是我第一次來T國,P雄,我那房間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本來就沒打算隱瞞,雖然排團經理告訴我盡量不要告訴客人和地接導遊說我是新人,但是在我看來,我之前從來沒有帶過團,也沒有來過T國,這麼裝下去穿幫隻是早晚的事兒,所以我就一股腦的實話實說了。
“哦,你要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嘛。”P雄不緊不慢的吃完了盤子裏的東西,抽出一張紙巾擦拭了嘴巴,這才開口問我。
我把昨天晚上的噩夢、我床上擺放整齊的那套衣服,包括我感覺房間裏還有個看不見的人的事全都說了出來,邊說還一邊觀察著他的反應,可我發現,P雄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淡定的微笑,臉上的表情絲毫都沒有變過。
“哦,這種事情在T國很正常啦,走吧,我陪你上去看看。”
聽我講完,他沒再故意拖延(也可能人家本來就不是故意的),起身跟我一起上了樓。隻見他走到房門前,伸手在門上輕叩了三下,然後嘴裏又小聲咕噥了一句T語,我聽不懂,盲猜應該是“我要進來了”的意思。接著他推開門,側過身子,還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朝他的身側拽了過去,等了大約三秒,這才走進了房間。
看著他這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我不由有些想笑,這簡直就是把迷信發揮到了極致啊,可另一方麵,我對大偉說過的“邪門”倆字又有了新的認識,心裏則更加害怕起來。
我跟在他身後,腳步有些遲疑,他回頭朝我笑了笑,說:“沒事的,進來啦!”
可能是看到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我也不再躊躇,徑直走了進去。
可剛一進門,我頓時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寒冷氣息,同時,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再一次充斥了我的身體,我身子瞬間僵了,一動不動地垂頭站在那兒,眼睛緊盯著地板。
P雄也沒管我,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之後若無其事地掏出了四個十銖的硬幣放在手心裏,雙手合十拇指抵在眉心,他在嘴裏喃喃念了幾句,然後對著掌心裏的硬幣吹了一口氣。
我雖然害怕,但看他那樣子我還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廝哪裏像是導遊,儼然就是一個神棍啊!
可當我看到他扭頭看向我的眼神時,我突然就笑不出來了,雖然一瞬間他就恢複了笑容,可他眼裏飛快閃過的陰冷卻讓我腿肚子都哆嗦了起來。
見到我終於害怕了,他勾起了一邊嘴角,似乎十分得意,緊接著便回過頭去,把硬幣上印有他們國王頭像的那麵朝上,分別放在了房間的四個角落,然後走到那張放著我衣服的床邊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