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也樂了,戲謔地看我一眼,似開玩笑般問我:“就是說啊,你的客人怎麼都這麼不走尋常路呢?”
我頓時感到語塞,瞪他一眼繼續朝石頭縫裏走。
穿過昏暗的岩壁縫隙,眼前竟豁然開朗,入眼的全是綠色,陽光透過茂密蔥綠的枝杈和樹葉照射進來,形成一束束光暈,真是一派熱帶雨林的好景色。
深吸一口氣,一股濃鬱的森林草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猶如灌入了一瓶新鮮的氧氣,連頭腦都變得清明許多。
別說顧阿姨了,我要是早知道有這麼個神仙地方,上次來的時候可能也就跑進來躲清涼了。
一開始我走得悠閑自得,還不忘欣賞著眼前的景致,可走著走著,就沒了先前的興致。
因為要出海,我隻穿了一件泳衣,上麵套了一個沙麗,而大偉和顧阿姨丈夫則是穿著沙灘褲,我們裏麵隻有P雄仍穿著一條長褲。
走進樹林沒一會兒,地上的枝枝杈杈就把我的腿劃出了好幾道血口子,傷口很淺,但汗水滴上去還是蟄得我直想掉金豆豆。
大約又走了二十多分鍾,我心裏開始腹誹,這顧阿姨難不成是記錯地方了?
我們上島自由活動的時間隻有一小時,按照上次她被那幾個人圍起來的時間來算,她根本就不夠走一個來回的,怎麼她還在不停地往前走呢?
想到這兒,我跑上前去叫住P雄,簡單地說出了我的想法。
“不用管,跟住她就好啦,現在帶我們走的可不是那位顧女士。”P雄抬起一隻手製止我,示意我別廢話,繼續往前走。
我隻能聽話不再找事。腿上的小口子又癢又蟄,疼得我走幾步就要彎腰,拿手劃拉幾下。
又走了十幾分鍾,顧阿姨這才突然停下腳步,抬手指向前方的一棵大樹。
我們都走上前,那棵樹的樹幹很粗,至少得三個人手拉手才能環抱得住。
可是我們圍著它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顧阿姨先前說過的那個小房子。
“你確定是這裏?”P雄目光灼灼地盯著顧阿姨的臉,用中文問出這句。
顧阿姨沒有說話,隻點了點頭,走上前在樹下的泥土地上用腳踩了兩下。
P雄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回頭吩咐我們:“挖!”
他可真是惜字如金啊!
我們幾個都呆住了!挖?拿啥挖呀?
來之前也沒說過還要挖土,我們哪兒來的工具?
P雄也不理我們,兀自在樹下盤腿坐下,閉起眼睛低聲念起了經咒。
大偉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突地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跑到旁邊撿了幾根枯樹枝過來,把其中兩根遞給我和顧阿姨丈夫,對我們說:“挖吧,應該沒那麼難。”
我看著這禿頭的樹枝,感覺頭頂飛過了幾隻烏鴉。
這玩意兒紮進土裏都費勁,還指望能挖個坑出來?他怎麼想的啊?!
趁著我和顧阿姨丈夫愣怔的當口,大偉已經抄著樹枝走到顧阿姨腳踩的泥土地上,兩手豎著上下抓住樹枝,猛地朝地上紮去。
我驚呆了,那跟我以為根本紮不進土裏的樹枝,竟然沒入了一整個手掌的長度,而且大偉看起來竟然毫不費力。
我急忙叫上呆愣著的顧阿姨丈夫,也湊上去跟著一塊兒挖。
果然,那土就像是鬆軟的史萊姆,把樹枝一頭朝下輕輕往下一壓,小半截兒就紮了土裏。
這太神奇了,雖然我不是地質學專業,但也明白土不應該是這種質地的,要真這麼軟黏的話,顧阿姨用腳踩的時候就應該已經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