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辭的情緒很不好,從許氏離開後臉上的陰沉像是能掐出水來,黑沉沉的眼眸隻盯著前方,一言未發。
正因如此,坐在他一旁的江意歡更是惴惴不安。
許澤的事情,她瞞了這麼久。
現在簽了文件,猛然發覺自己根本就沒有開口解釋的地方。
何況,鶴辭對她本來就沒什麼信任。
“停車。”
鶴辭忽然開口,冰冷的腔調嚇的江意歡心裏一哆嗦。
她低垂著眼眸,緊攥著垂落在膝蓋上的雙手,硬著頭皮開口:“怎……”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巨響車門迎麵關上。
江意歡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下一秒駕駛位上的車門直接拉開。
司機熟練的下車,駕駛位換上了鶴辭。
他很少親自開車,起碼來鶴家這麼長時間,江意歡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男人上了車,微掀眼眸,閻黑的瞳眸透過後視鏡筆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到前麵來。”
鶴辭沙啞低沉的聲調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
江意歡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門鎖聲剛落,汽車的轟鳴聲已猛然響起。
黑暗中車子的速度瞬間被拉到了最高,晚間的市區內車流量依舊不少,男人的速度提到了一百,轉速表上的速度還在不斷的增加。
江意歡臉色詫白,雙手緊抓著把手,額頭沁出的冷汗如同黃豆一般大小。
“鶴辭,我們冷靜一下。”
江意歡吞咽著口水,整個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
瞞著他是自己的不對,但她也不是非要把自己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這一刻,江意歡的心虛十分複雜。
“鶴辭,我還想活著!”
江意歡親眼看著前麵右轉的的車子緩緩降速,而身側的男人絲毫停下來的意向都沒有。
眼看著車尾燈越來越近,江意歡心如死灰的閉上眼睛。
就連死亡,她也沒有任何的選擇。
吱——
十秒後,江意歡耳邊響起尖銳的聲響。
輪胎摩擦馬路,最後在那輛車前停下。
江意歡睫毛微顫,緩緩睜開迷蒙著的雙眸。
眼眶中氤氳的熱氣在劫後餘生的輕慶幸中消散了一大半。
她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捏著的把手的手掌越發的用力。
“許澤的事情,你不準備解釋?”男人冷淡開口。
江意歡愣了愣,隨即看向鶴辭。
窗外的光線不怎麼好,昏黃黯淡,即便是這樣她也能清晰的看到鶴辭陰沉的臉色。
一瞬間,空氣中令人窒息的危險在流淌。
就在江意歡開口時候,鶴辭重新發動了車子。
“我有坐過牢的經曆,這一行能接受我的人隻有許先生。”
江意歡很誠實的開口。
許澤對她來說就是良師。
不論是接受她還是報名跑車設計比賽,都是因為有他的自持。
鶴辭眼眸微閃,雙手緊捏著方向盤,不自覺的踩下油門。
他沒開口,江意歡便看著窗外。
路旁高大的樹木正以飛快的速度倒退,進了別墅區沒寬闊的馬上就沒了別的車子。
很快,車子停在鶴家門口。
江意歡解開安全帶,神色疲憊。
然而還沒等她拉開車門,鶴辭的身體忽然俯身過來。
江意歡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眸。
黑暗中,江意歡的身體緊繃,心頭像是有一根弦隨時都要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