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折辱?”嘉佑帝挑眉,“如何折辱?”
盧禦史從袖底掏出那副肖像,忐忑不安地呈給嘉佑帝。至於賠償的事情,他已經把話帶到,到時候淇王再問,那也是陛下的事情,與他無關。
畫被展開後,嘉佑帝望著那副慘不忍睹的畫,沉默,凝重,若有所思。
氣氛一下子就沉重起來,壓頂的寒意逼得盧禦史心驚不已,他在心裏惋惜一聲:陛下這回是發大火了,王妃小小年紀,死了挺可惜。
誰知,豈料,聖心難測啊!
嘉佑帝爆發出一陣酣暢淋漓的笑聲,他在笑,的確是在笑,隻是這笑聲在盧禦史聽起來卻十分的驚悚。
登基十餘年,這還是陛下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如此不顧體統的笑。
陛下想笑,盧禦史便陪著笑,誰知陛下笑得實在太暢快,倒顯得他的笑虛裏透著假,他隻好把頭垂得低低地,等待禦座之上的人笑夠笑完。
嘉佑帝笑得臉都紅了,最後,他把畫拍在桌上,道:“王妃好歹是一品親王妃,怎的如此不服教化?”
盧禦史擦了擦腦門,恭恭敬敬地道:“陛下,淇王也是如此認為,所以將王妃送去女學了。”
“女學?”成祖皺眉,“送得好,是得好好調教調教,若是再這麼野下去,也不成體統。傳令長公主,把珍璃也送進去。”
盧禦史戰戰兢兢地進言:“可是陛下,珍璃郡主她……她患了癔症,理應在家裏靜養。”
嘉佑帝冷哼一聲:“長公主是怎麼當娘的?女兒都照顧不好,依朕看還是交給女學的那些夫子照顧吧!”
盧禦史為官這麼多年,仍舊不能揣測聖意,陛下明知珍璃郡主犯了癔症,為何還把珍璃郡主送進女學?
“是,陛下。”既然皇帝已經決定,盧禦史也不便多說什麼,左右是皇帝的家事,又不是國家大事,他沒必要為這樣的事情爭得頭破血流。
若說他擔心珍璃郡主丟皇家的麵子,那也不盡然,皇親國戚那麼多,瘋了個郡主有什麼要緊的。
所以,聖心難測啊!
罷了罷了,王妃女扮男裝形容難看,還偷窺美貌長史洗澡這種事情,就不和陛下報備了,萬一不是真的呢?
盧禦史戰戰兢兢地應付著嘉佑帝,直到嘉佑帝把轟走,這才一本正經地攏著袖子去了趟清寧宮,然後便離開了。
虞清歡收拾好東西後,便喬裝出了門,府裏的人都是謝韞親自挑選的,命令一下,沒有人敢把她的事情往外說,所以換了男裝也不惹眼。
她領著阿六一人,帶著明珠,直奔黃大夫的藥鋪,其實她的藥丸生意已經讓薛巍搭上了白黎的線,她本不必再和這個藥鋪有任何瓜葛的,但是她有事必須來見一見黃瑛瑛,否則等她進了女學,十天半個月也不能出來一趟,很多事都沒法兒辦。
來到藥鋪,虞清歡準備敲門時,卻被阿六攔住了。
“王妃,此時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