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在針對白漪初,”虞清歡自嘲地笑了笑,“而且針對得莫名其妙,但從她一出現,我便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敵意,我清晰地知道,她是討厭我,並且想置我於死地,所以我凡事都對她小心翼翼,凡事都提防了幾分,但有時候,我都懷疑是自己做得太過了,怎麼針對這花兒一樣的女子。”
綠猗點點頭:“王妃,奴婢曉得的,最難防也最難對付的,便是這種人。”
虞清歡拍了拍綠猗的手:“你能與我說這番貼心話,我很開心,綠猗,你和小茜都是我最大的倚仗,有你們齊心協力的幫襯,我也少了很多煩惱。你放心,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都有算計,你們隻要幫我提防著別被人給暗算了,明麵上的事情,我自有辦法。”
綠猗再次點點頭:“王妃放心,奴婢必會盡自己所能。”
虞清歡沒有再說什麼,陷入了沉思,方才白漪初握住她的手時,她有一瞬間被白漪初柔若無骨的觸感給騙了,可會醫的她,知道白漪初在探她的脈。
白漪初這是在做什麼?虞清歡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解,待綠猗收拾好床鋪後,向後一倒,稍微補了一會兒覺,便翻身起來翻醫書。
期間有媽子送來授課章程,虞清歡展開一看,差點兩眼向上一插厥了過去。
這課程排得有些喪心病狂,每日從卯時起,到子時結束,一天十二個時辰,到有近八個時辰在上課,十二位夫子車輪戰,一個接一個,直到一天內學完“琴、棋、書、畫、數、繡、食、禮、德、容、言、功”十二門知識。
怪不得進來的人無不脫胎換骨,照這麼上下去,一段時日下來,是個人都會失去眼裏的光彩,變成和提線木偶一樣乖巧懂事的木頭人。
前路一片暗淡,虞清歡恨不得燒了這女學給前路掌掌燈。
她刻苦,沒錯,比別人多幾分努力,也沒錯,但並不代表她同意這種填鴨式的方法。
在她看來,外祖父就是一個極好的夫子,外祖父傳授東西的時候,側重於激發她的興趣,讓她自己主動去學,引導她掌握知識,然後獲得成就感,從而又激發出更大的興趣。
但今日一看,十幾位夫子真心想教本領的可能性並不大,估計在她們心裏,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塑造一個禮教世俗無法挑出錯誤的傀儡,這樣她們的任務便完成了。
“收起來,”虞清歡平靜地把課表遞給綠猗,“照著這上麵的安排,提醒我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綠猗把表手下後,虞清歡繼續翻看外祖父留下的孤本,試圖翻找出關於長孫燾所服之毒的半點記載。
秋深了,暖暖的金陽打窗戶照進來,有塵埃在泛著金光,打著旋兒,歲月一片靜好。
若是那被金陽包裹住的人,沒有在看書的時候,捋一把大胡子,那畫麵一定很美很美。
綠猗如是想。
到了晚間,阿六又送了許多吃食補品過來,虞清歡放下書卷,親自去隔壁把珍璃叫過來一起食用,她把食物分成兩份,另一份給了小茜和綠猗,以及珍璃郡主帶著的兩個丫頭,煙翠和碧絲,讓她們自己到一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