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有時會往主家去彙報莊子裏的情況,多少見過一些世麵,見虞清歡這樣,露出了然的神色。
等身上的寒氣散了,虞清歡才去為秦寧看診。
秦寧躺在床上,乾瘦虛弱,麵色白中帶黃,一副病相,見虞清歡進來,他想要起身見禮,卻被虞清歡按在了床上。
“秦公子,且先別起來,好生歇著,我隻是個大夫,不必跟我那麼見外。”
秦寧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把手伸出來時,道:“晏晏姑娘為何不以棉布覆麵?我這病會傳染,可別害了姑娘你。”
虞清歡不以為意地道:“隻要我沒用碰了公子唾液的手直接吃東西,一般被感染的幾率不大,公子別擔心,我是大夫,心裏有數,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秦寧病弱的臉上,一雙眸子亮得驚人。
他拉過被子把自己的口鼻蓋住,小聲地道:“還是不要唐突姑娘的好。”
虞清歡並未在意秦寧的反常,細心地為秦寧把脈,秦寧咳的時候,她又是順氣,又是端茶遞水,照顧得妥妥帖帖。
外院,秦家的院門又被敲響,秦夫人在兒子房門口等候,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開門的便隻有,方才還在書房處理莊務的秦管事,他放下筆去開門,見是表外甥女吳氏和她男人大柱,也沒把人請進來,直接站在門口問道:“大冷天的,怎麼過來了?有事嗎?”
吳氏直接推開秦管事的手,越過他走進院子,那髒兮兮的,沾著雪和泥的鞋直接踩在秦夫人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廊上,徑直走到屋裏坐下。
大柱有心提醒她幾句,但又不敢。
秦管事看到妻子保持得幹幹淨淨的家,被吳氏踩得髒兮兮的,眉頭忍不住裏皺了起來。
還未開口,吳氏就說話了:“表舅,我來到這裏,也是有要事跟你說,否則我也不願意登這個門,誰不知道表弟他……”
秦管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剛要嗬斥吳氏,又被她搶先開了口:“表舅,對於咱們莊子裏忽然冒出來的那兩個人,您怎麼看?”
秦管事道:“這莊子由我做主,這莊裏的事有男人做主,輪不到你一個婦道人家說三道四。”
吳氏臉皮厚,仿佛沒聽出來秦管事話中的意思,冷哼了一聲道:“表舅,你以為我愛說嘴嗎?還不是為了莊子裏的大夥兒著想,我剛剛在婆婆那聽說,淇王和淇王妃被人暗害生死不明,婆婆懷疑那晏晏姑娘和她的傻夫君就是失蹤的淇王和淇王妃!”
“表舅,這個莊子可是秦家的,咱們主家公子和淇王妃那點過節人盡皆知,你說若是秦公子知道你做主收留了害他身敗名裂前途盡毀的人,你會有什麼下場?咱們莊子會有什麼下場?大夥兒都靠這個莊子的田地吃飯,你可不能害得我們飯都吃不上啊!”
秦管事一臉鄭重:“這話是你婆婆說的,還是你自己想的?”
吳氏把鞋底的泥扛到爐邊:“當然是我婆婆說的,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怎麼可能最先從我嘴裏傳出來?我也是為大夥兒著想,才鬥膽和表舅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