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事,也真是巧。
完了,要是他殺回來,還能保住性命不?
“晏晏姑娘,”秦寧見她似乎陷入了沉思,輕輕喚了她一聲後,便繼續道,“這人寫的所有書我都看過,他在書裏曾五次提到淇王殿下,皆稱讚淇王殿下是不世梟雄之才,還感歎說這世上唯一能打敗他的人,非淇王莫屬。”
“我覺得楊遷這次入京,十有八九和淇王出事有關係,至於他上京的消息為什麼會泄露出來,估計是他故意而為之,他這是在和朝廷玩兒呢!”
虞清歡整個過程都很平靜,哪怕這件事和她們有莫大的關係,她從頭聽到尾表情都沒變一分一毫,她把畫卷起來,放進火盆裏燒了,一陣青煙嫋嫋升起,使得她的麵龐有些模糊。
“秦大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虞清歡起身,走到門口回眸又道了一句,“這個世界有很多地方,很多事值得我們去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看了,別忘了與我說。”
其實虞清歡更想說的是,秦大哥一定要好起來,這世上像他這樣大智若愚的人並不多,有經天緯地之才卻又擁有一顆良善之心的更少,她真心實意希望秦寧能盡快康複。
秦寧對虞清歡波瀾不驚的反應暗暗點頭,聽了虞清歡的話後,他笑了,笑得很滿足。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秦寧知道晏晏姑娘懂他,人生若能得這樣一個知己,該是多大的幸事。
虞清歡回到屋裏,被裏麵的熱氣一烘,心裏那點寒意也隨之散開,卻在看不到長孫燾在床上時,整顆心向深淵滑去。
長孫燾呢?
去哪兒了?
虞清歡四處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長孫燾的蹤跡。
她慌了,慌得不成樣子。
長孫燾得了她的吩咐,絕對不會亂跑出來的,那麼長孫燾究竟去了哪兒?
虞清歡嚇得臉青唇白,手足無措,一股巨大的恐慌洪水般吞沒了她,席卷了她,她就像溺在了恐慌的潭裏,求生無門。
“草草?你在哪兒?不要跟我開玩笑!你快出來!”
可是,沒有半點回應。
她的草草不會舍得和她開這個玩笑,不會舍得讓她擔心。
長孫燾真的不見了,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不見了。
一張薄薄的信箋映入眼簾,它輕飄飄地躺在床上,泛著微微的淺黃,像是天邊的火燒雲泡進了水裏,泡淡了一般的顏色。
虞清歡迅速衝過去,把信紙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龍飛鳳舞的一行字,力透紙背,從那字的筆鋒走勢來看,這是一個狂放不羈又極為驕傲的人。
——明日午時,正陽門口見。
虞清歡翻來覆去,這張紙上也隻有這條信息。
雖然沒有任何威脅的話語,但那字讓她覺得,對方並沒有在開任何玩笑。
虞清歡咬咬牙,強按住內心的不安,把房間裏認認真真地規整一番,然後穿上秦夫人為她縫製的那身新冬衣,又把頭發綰在腦後,接著熄了盆裏的碳火,一聲招呼都沒打,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真心對待他們的秦家,以及庇護了他們近一個月的莊子。
為了這些對她好的人,她必須悄悄離開,隻有秦嬸他們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裏,那樣才能保證秦嬸他們的安全。
“李公子,我們到底在找什麼人?”玉京城北門口,守城士兵站在李元身邊,小心翼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