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震得連連後退,跪倒在地上。
衛殊!
虞清歡在看清他的臉時,心頭猛地一震,她衝過去,把衛殊扶了起來。
抱著他的手臂,在他耳邊切切喚了一聲:“哥……”
這一聲呼喚,她脫口而出,就像在外麵被人欺負的孩子,遇到趕來撐腰的兄長,情不自禁,喜不自勝。
但她卻在下一瞬間,眼淚如豆婆娑而下。
衛殊提著劍,月華下的他又陰又冷,麵色也因這聲呼喚愈加慘白,拳頭握得緊緊的,仿佛在承受極大的情緒波動。
最後,他啞聲道:“你都知道了?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
隨即,他把虞清歡一推:“快走,我帶了麒麟衛過來。”
“你拿著。”虞清歡把一個藥瓶塞到衛殊懷裏,“保重,等我。”
等我從南疆回來,讓我好好地叫你一聲哥哥,再讓我好好和你在一起,用一輩子來好好做家人。
虞清歡深深地望了衛殊一眼,一腳蹬在甲板上,憑借出神入化的輕功,在江麵點了幾次,便穩穩地落在董實所在的小船上。
董實見她回來,什麼話也沒有說,幾乎和小灰灰一起,同時撲到了她的懷裏。
“別怕,”虞清歡拍了拍董實的頭,“救星來了。”
搖起船槳,小船飛速前行,把那艘客船遠遠地拋在身後。
虞清歡擦了幾把眼淚,卻是越擦越多,最後她咬緊下唇,把船槳搖得更加用力。
這艘小船用材很好,在波濤的拍打下穩穩前行。
客船上,衛殊怔怔地撫了撫懷裏,那裏躺著一隻小瓶子,暖暖的,就像他跳動著的心髒,給全身都供給了沸騰的血液。
“北齊人來我大秦做什麼?當我大秦是你們的後花園麼?”衛殊站直身子,劍尖直指藍眸男人,他身如青鬆,挺直如山脊,穩穩地站在藍眸男人麵前,就像他的父親,曾經背對山河故裏,把敵人的鐵騎擋在國門之外一樣。
被打得屁股開花的他,本來準備讓阿琨跑這一趟,但他忽然接到徐州麒麟衛的消息,說似乎有北齊之人潛入,目的不明。
想到小狐狸就可能在徐州,北齊人興許是衝著她去的,於是他還是決定親自走這一趟,果然在徐州發現了可疑的蹤跡,他便追尋那些線索而來。
直到他在遠處看到了那道纖細的身影,正在和一個強悍的人對敵。
她顯得那麼小,那麼無助,就像一隻倔強的螞蟻,對著大象揮舞小腳。
他一刻也不能等,個人生死什麼的全被拋在腦後,乘了一架布做的大風箏,從側邊的懸崖上借風而下。
他險些,見不到她,想到這裏,衛殊便憋了一股火,身上殺氣更重。
“原來是大秦皇帝的走狗,既然被你發現了,我們也隻好拚個你死我活,看看誰才有資格活到明天!”
眼前的人很強,但無論是否能敵,這一戰他都得打,這些人不死,他的小狐狸便有暴露的危險,他決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他提了劍,帶著滿身的傷,迎向了眼前的藍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