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柔聲細語地安慰:“有姐姐在,你不會死,姐姐向你保證。但是這幾天你要聽話,好好吃姐姐給你開的藥,你能做到嗎?”
小男孩知道自己不用死,欣喜極了:“能!我都聽姐姐的!”
虞清歡道:“真乖!”
男孩的母親嚇壞了,好幾次想出言提醒男孩,但都沒成功,她跪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王妃娘娘恕罪,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王妃,請王妃恕罪”
虞清歡隨口道:“起來吧!都是爹生娘養的人,哪有那麼多貴賤之分。”
男孩的母親感動得直掉眼淚,在這些淳樸的人心中,尊卑等級觀念已經深深地刻在骨子裏,就連對村裏的裏正夫人,也是得卑躬屈膝的,更何況是王妃娘娘。
眾人對這個幹實事且沒有什麼架子的王妃,印象好極了。
正此時,懷裏的男孩忽然猛地抽搐起來,渾身痙攣,像是癲疾發作。
虞清歡像是早有預料般,立即將男孩摟在懷裏,將他固定住,然後鎮定自若地取出針,迅速紮在男孩的穴道之上。
幾針下去,男孩頭一歪,吐了她一身,但人也徹底平靜下來,隻是陷入了昏迷當中。
男孩的母親又急又怕,屋內的人跪了一地,就連幾個大夫,也跪在地上,準備承受王妃的雷霆之怒。
豈料王妃不但沒有生氣,隻是將男孩小心翼翼地放回那簡陋的榻上,還掏出帕子為男孩拭去嘴角的汙穢。
她輕聲道:“放心吧!不是瘟疫,隻是吃錯東西了,所以才引起發燒和腹瀉。”
男孩母親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接道:“前日孩子實在餓極了,他爹翻開石頭抓了幾隻蟲子給他吃,可能是這樣吃壞了肚子。”
虞清歡看著男孩青白交錯的臉,麵色一沉,抬眸看向幾個大夫:“他如此嚴重,按理來說昨日就應當出現了症狀,但為何沒有人查出來?昨日是誰給這孩子看診的?不想太難看的話,主動站出來承認。”
其中一個大夫爬出兩步,小聲地道:“是……是草民。”
虞清歡目光攫住他:“為何沒有診出來?”
大夫瑟瑟發抖:“昨、昨日人太多了!草民……草民一時疏忽。”
被吐了一身尚且沒有皺一下,然而此時卻是勃然大怒:“疏忽!你把人命當什麼?!若是救治不及時,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斷送了!大夫最重要的是什麼?除了醫術就是品德和責任心!”
那大夫語無倫次地解釋:“王妃娘娘,人實在太多了!草民……”
“這不是借口!”虞清歡疾言厲色地打斷他,“昨日我一共替四百一十九人問診,每一個人的情況我都詳細記錄在案,若是他們此刻站在我麵前,我仍舊可以把他們的情況一一說出來。”
“我們問診的人數差不了多少,你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讓一個孩子遭這樣的罪。鬧得人心惶惶,給多少人添麻煩,你不思己過,還隻想著找借口說人多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你這樣想就能心安理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