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頭,幻化出陸明邕的麵龐,他手結蓮花印,輕輕一點,水中幻影裏,陸明邕命宮的那顆小痣便消失不見了。
“陸施主,天亮了,走到陽光下吧。”
而在朝堂之上的陸明邕,命宮的小痣也隨之消失,眾人仿佛第一次看清他的麵龐。
原來,他的五官與毅勇侯陸驍那麼相像,而他的眉宇,與曾經名動天下的川平郡主,是那麼的相似。
嘉佑帝心中歎息,望著陸明邕緬懷故人。
清寧宮中。
一眾後妃跪著睡著了,她們被太後拖來祈福,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宮。
貴妃椅上,太後撐著腦袋,靖心姑姑把前朝的事與她一說,她露出了諱莫的笑意:“哀家的兒子,哀家怎麼不知道?還真是死性不改!”
可不是死性不改麼?廢了太子,但卻沒有另立儲位,他這是故意讓幾個皇子互相殘殺。
或許他認為,隻有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才能坐穩那個位置吧!
說到底,還是在防著昭華,所以想要擇選出一個厲害的君主,以後可以彈壓位高權重的皇叔。
可他怎麼不想想,兒子也就那麼幾個,要是互相殘殺死絕了,不也便宜別人?
還有虞家,當初毅勇侯,可是死在虞家的手下,他為毅勇侯府平反,卻隻字不提虞謙,不是擔心自己死後,皇位輕而易舉地就給了昭華坐,所以才給昭華留了虞家這個死對頭麼?
留下這麼大的爛攤子,還以為是個巧妙的局,殊不知埋的是絆腳石,早晚會讓他想保的人摔個四腳朝天,磕掉門牙!
太後歎了口氣:“不過能為毅勇侯府平反,還算做了件能看的事。哀家也有對不起川平的地方,當年要不是哀家覺得她不夠穩重,配不上皇帝,哀家也不會設局阻止……生生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靖心勸道:“太後,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再說川平郡主也覓得良人,成親後與毅勇侯相敬如賓,毅勇侯恨不得把她捧上天,他們夫妻相愛的佳話,都能從歸雁城傳到京城,奴婢相信,川平郡主不會後悔嫁給毅勇侯。”
太後搖頭:“這罪孽,洗不清了。若是哀家沒有從中作梗,毅勇侯府也不會覆滅,是哀家,在自己兒子意氣風發的年紀,親手扼殺了他。也是哀家,造就了今日這不可挽回的局麵。”
靖心唏噓:“眼下奴婢總算能明白,為什麼陛下如此寵信衛殊,原來隻因神似故人啊!”
太後道:“罷了,此事追憶已枉然,你繼續盯著這些妃嬪,不要讓她們與外界接觸,此時局勢未定,可別給她們攪亂局勢的機會。”
靖心低聲應“是”。
遠在揚州的長孫燾,接到了風先生的信,上頭寫著:皇帝病重,速速回京。
長孫燾將信件付諸一炬,望著灰塵陷入沉思。當皇帝從來都不是他內心所想,此時他掛念的,也隻有遠在歸雁城辛苦奮戰的小家夥。
不一會兒,他又接到阿零的信,隻有短短的兩句話:王妃為深/入虎穴查探真相,假意被北齊二王子吳提劫走。
長孫燾霍然一驚,臉色瞬間大變,抄起純鈞劍就往外走,撞上迎麵而來的謝韞。
“昭華,急匆匆的,幹什麼去?”
“去北疆打孩子!”長孫燾沒好氣地應他,像是憋著火氣。
他是真的想打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