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綏綏震驚不已:“既然我是女兒身,那您為何還將家主之位交給我?”
老太爺歎息不絕:“正如你所說,這個家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我看中你的才華與拚勁,所以將這個家托付給你。”
“單從這點看,我便不是那等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迂腐之人,我承認,聽到你說你父親對你母親動手時,我的確不當回事。”
“在我看來,夫妻間磕磕絆絆很正常。但你如此憤怒,想必你父親也實在過分,所以才會把你逼到這個份上。這點,我要向你說聲抱歉。”
“但是阿綏,這些年你父親打你母親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曉,如果我知曉,我豈會不管?你說得沒錯,我不會教子,的確不配做一個父親。”
南宮綏綏也不是什麼狠心絕情的人,知曉了真相,她道歉也很幹脆:“祖父,對不起,方才是我混賬!”
老太爺擺擺手:“罷了,不用道歉,是你罵醒了我。我這一生天涯海角四處奔波,把南宮家經營到如此盛況,但卻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連家裏的事情都整不明白,也不怪現在出了問題。”
“虐打妻子,絕非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你父親的事,我很憤怒,也很抱歉。你回去與你母親說,若是她願意和離,我為他做主。”
“這個家你實在不想待,我也不會強求你,這些年你女扮男裝,承受了許多女子不該承受的壓力,苦了你了。”
“那謝姑娘實則是太叔府謝長史吧?我瞧著那謝長史人不錯,為了你肯放下男人的尊嚴,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你和他好好過日子,像個女子那樣過日子。”
南宮綏綏眼含熱淚:“祖父,我這樣對您,您還……”
老太爺道:“不是沒有條件。我是不會將你逐出南宮家的,你要是想離開,就隻能以分家的方式分出去。你與謝長史的
兒子,必須有一個姓南宮。”
南宮綏綏震驚不已:“祖父,您這是?”
老太爺道:“你方才罵醒了我,我一琢磨,就覺得南宮家的確不行了,如果放任下去,早晚會被這群吸血蟲敗光,不若早早把你分出去。”
“一是你沒必要扛著這些負擔,二是隻有這樣,才能真正地保全南宮家,真正地保全你。孩子,你是最像祖父的人,祖父心底,最疼的是你啊!”
南宮綏綏磕了個頭:“祖父,阿綏不孝!”
老太爺淡聲道:“起來吧!你還沒恢複女兒身,別娘們唧唧的,我看著難受。府裏的事還有我,你都別管了,現在先回去與蘇氏和謝長史商量,等商量好了,再來告訴祖父你的決定。”
南宮綏綏憂心母親,磕了個頭,便起身走了。
老太爺的長隨端來一盞參茶,道:“老太爺,您怎麼這麼輕易就放家主離開?”
老太爺難過地道:“到了我這個年紀,哪裏會希望兒孫分家,家族越大,才是興旺發達的表現,可我不能再裝睡下去了,這個家經這麼一鬧,再也無法維持平靜,還不如把阿綏分出去。”
長隨道:“老太爺這是要保全南宮家?真是用心良苦。”
老太爺道:“子孫後代,也隻有阿綏可以為繼,保全她,亦是保全這個家能長長久久地傳承下去。唉……都是兒孫不爭氣啊!”
長隨道:“這一大個爛攤子,老太爺準備怎麼收拾?”